开学后, 各自忙碌一阵。
周五傍晚六点,孟镜年离开院楼,步行至地铁站, 乘一站路到家。
进了公寓楼,习惯性先去收取邮件。
上楼, 打开1108的门, 目光越过玄关里停着的一只小号行李箱,一眼看见正坐在茶几旁地毯上的女孩。
穿着一件白色上衣, 灯笼袖, 前襟是塔克褶的设计,蓬松而浓密的长发披散, 一手撑腮,一手划拉着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 有点百无聊赖。
听见开门声,她立即转过头来, 脸上露出笑容, 那生人勿近的表情,一下消失不见。
他没有见过比她更像猫的女孩,黑猫, 永远躲在高处或者暗处观察世界, 凡有风吹草动立即藏起来消失不见, 只对有限亲近的人展露肚皮。
“一一。”
林檎一下笑出声,“你表情好严肃啊, 孟镜年。”
“有吗?”孟镜年轻声一笑, 把楼下门禁卡丢进盘子里, 换了鞋走进去。
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低头看她, “晚上想吃点什么?”
“你做吗?”
“都可以。想出去吃也行。”
林檎思考一瞬,“……家里还有什么食材?”
她站起身,准备去厨房,谁知孟镜年腿往前一伸,把她拦住了。
“干嘛?”她笑着低头。
“你之前还会跟我客气,现在使唤人都不给一点好处吗?”语气故意的有几分正经。
她被逗笑,俯身亲了他一下,“这样够吗?”
当然不够。孟镜年捉着她的手臂,叫她坐下来,搂住她亲了好一会儿,终于放手。
食材够他们做两份通心粉,这个弄起来不费时间。
孟镜年多少觉得晚餐太简单了,说道:“这一周有点忙,没空买菜。”
“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买。”林檎说出口,便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句话,仿佛包含了一种在过日子的平淡如水。
“好。”
吃完饭,林檎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洗漱包、化妆包,还有几套换洗衣物。
她拿在手里多少有点踌躇,孟镜年挽起衣袖,正要去收拾厨房,看了一眼,语气自然地说道:“我房间里衣柜还有空位,挂到那里去吧。”
“……好。”
头一次进孟镜年的卧室。
房间比书房大,有一扇落地窗,挨着窗户放了一张不大的黑色书桌,旁边是移动边柜,放着几个黑色的文件收纳盒。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铜色金属灯罩的台灯,灯下摆着两本书,和一个银色金属摆件,大号的螺钉撑起带环的星球,星球是块灰色岩石,似乎是扩香用的,但那上面没有香气。大约孟镜年懒得搞这样细腻的东西。
床头柜旁边有一盆绿植,被照料得叶片润绿的金山棕。
床头墙上挂了一个画框,框着一张黑白照片,极复冲击力的鸟影和人像,不知道是哪位摄影师的作品。
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但被他收拾得很“孟镜年”,她几乎一眼就喜欢上,简洁却不失温暖。
打开衣柜,便是他常穿的那些衣服,数量不多,但每一件质量都属上乘。
林檎把自己的衣服挂进去,看着自己的和他的挨在一起,待了一会儿,方才离开房间,回到客厅。
孟镜年已将厨房收拾干净,去浴室里按出洗手液洗过手,走出来问道:“想做点什么?”
“看恐怖片?”
“你如果想抱我,可以直接过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林檎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哦,你反应过来啦?看来你没有那么迟钝。”
“只是因为你做得不怎么高明。”
“高不高明不重要,得逞就行。”
孟镜年轻声一笑。
周五的晚上,理应出去约会,但或许已经吃过饭了,便不想再出门。
林檎从自己的待看片单里挑出来一部热闹的电影,但两个人全程聊天,基本只把它当做背景音。
很奇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电影播完,临近十点钟,林檎先行起身去洗漱。
洗头洗澡,再吹干头发,花去了不少时间,走出浴室时,她很注意清理掉了自己掉落的头发。
坐在沙发上的孟镜年看去一眼:“洗好了?”
“嗯……”
她穿着一件乳白色长袖睡裙,齐脚踝,纯棉质地,方领,领口扎了一圈不算夸张的木耳边。
孟镜年起身,说:“你先去休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