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大楚,日月神教护教长老,先天境高手。
………………
盛夏如火,蝉鸣鹊躁。
封阁库中,张玉望向天空日头,半个月足不出户,都待在此地,颁布道道命令,在文千机配合下,均已落实下去。
至此,处于新旧更替中的护法堂,稍安。
“是时候出去了!”
大门外,秦照胆日常一壶酒、一盘肉、一张木桌、一把交椅,还有一只独臂,每日里见许多人从大门进进出出,有张玉带来的新面孔,也有护法堂六房的老面孔,不乏受过狄堂主厚恩,约定与自己共同进退的。
护法堂正在悄然生变,秦照胆隐隐有所察觉,却无所动。
他召来麾下旗主,陪自己饮酒取乐。
“来,喝酒!”
“秦大哥,小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有屁就放!”
“唉!”
那位封库阁旗主,站在旁边,仰头喝下秦照胆倒的酒。
“小弟就斗胆说一句,张堂主执掌护法堂,已经势不可挡。”
“那又如何?他当他的堂主,与我何干。”
“小弟担心啊,那日得罪他太甚,若是张堂主记仇,只怕会给秦大哥穿小鞋。”
秦照胆放下酒杯,冷笑道:“老子脚大,他送小鞋来,我就撑破它,什么东西!我追随狄堂主,为护法堂出生入死时,他还在娘肚子里荡秋千呢。”
“唉,俗话说‘摇篮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儿’,秦大哥你资历深,功劳大,狄堂主在时,都敬你三分,弟兄们都知道,可如今是张堂主在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向他认个错吧?”
秦照胆将杯中酒泼了那旗主一脸,怒骂道:“让老子向那狗娘养的低头认错,做梦!天日昭昭,狄堂主怎么死的,总有一天,我会……”
他正说着,忽然察觉异常,四周太安静了。
那旗主满脸酒水,正猛地朝他使眼色。
秦照胆扭头看向身后,心中微惊。
“张…张堂主!”
玄袍男子站在门边,不知何时来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睛盯着秦照胆脑袋,似乎在打量精美器具。
“秦香主,谁是狗娘养的!”
张玉轻笑一声,缓步走来。
秦照胆为张堂主气势所摄,连忙道:“属下…喝醉了酒,胡说的。”
张玉笑着问道:“醉酒?谁允许你喝酒的?封库阁是何等重地,秦香主整日酗酒,万一有歹人来犯,你拿什么抵挡?用这壶美酒将他灌醉?”
秦照胆心中不忿,道:“真有外敌来犯,属下自然能应对,不会误了差事”
张玉摇头道:“我不信!”
秦照胆冷声道:“哼,张堂主若要因此责罚属下,我也无话可说。”
“喝酒只是小事,我因此罚你,秦香主未必心服,若视而不见,又恐其他人效仿,真是为难啊!这样吧,只要能使我相信,秦香主喝了酒,却并不误事,如此就两难自解了。”
秦照胆问道:“如何…能使张堂主相信?”
张玉轻笑道:“简单,只要你接我一剑!以后你就是喝得昏天黑地,我也不管你,堂中还可以为你报销酒钱,这买卖划算吧?”
秦照胆沉默不语,他并非真傻,他听过紫薇剑仙的名头,五剑战败鲍大楚,武功之高,只怕在日月神教也可排入前列,不过只接他一招,自己未必不行?
“早听说秦香主的独臂刀,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颇有名头,总不至于接不了张某一剑吧?那只能是秦香主喝醉……”
“不必说了,张堂主出剑吧!”
“好,秦香主是个爽快人,张某佩服!”
秦照胆知道张玉使激将法,但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性格,吃这一套,主要是心中自视不凡,揣度张玉武功就算在自己之上,也不至于连一剑都接不下,对方如此年轻,更是生出几分不服气。
三十多名封库阁守卫,纷纷看了过来,对于江湖中人,还有什么比高手比武,更具吸引力?张堂主武功高强、风华正茂,秦照胆是老牌香主,也曾辉煌过,一招分胜负,还是颇具悬念的。
两人相距七步。
“张堂主,动手吧。”
秦照胆抽出铁刀,横在身前,作了个守势。
“好。”
玄袍晃动,如一朵乌云飘忽而至,半个呼吸间,就到来了身前。
“太快了,不愧是飞云神猿的弟子。”
秦照胆瞪大双目,想从连串残影间,找到真身。
“忽!”
情急之下,一刀斩出,终是落了空。
“不好!”
乌云中紫光乍现,闪电急奔,划过秦照胆脖颈。
秦照胆喃喃道:“好快的剑!”
张玉在他背后五步,停下身形时,紫薇神剑早已回鞘。
太快了!
那些想看高手过招的弟子,只见两人身形交错而过,秦香主一刀斩空,张堂主那剑,似乎也未落到实处,心中疑惑,莫非两人打成平手?
“我…”
秦照胆向前走出半步,才张了口,头颅滑落,血如涌泉,冲天而起。
“噗!”
尸首分离,重重倒在地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心神俱骇,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唉”
张玉走到木几前,拎起铁壶,到了两杯酒。
一杯洒在地上。
“秦兄弟,看来你真是醉了,连我一剑也接不下啊。”
另一杯,也洒在地上。
“没关系,下辈子别喝醉了,醒目点。”
张玉握住两只酒杯,真气浮动,‘波波’两声,像挤出了脓包。
瓷杯化为齑粉,顺着指缝滑落。
他环顾四周,寒声道:“以后谁再敢喝酒误事,形同此獠!”
“谨遵堂主教诲!”
在那名旗主带领下,三十多名守卫纷纷下跪,声振林越。
“谨遵堂主教诲!”
……
关了一些人,杀了一些人,重用了一些人。
新堂主的手段,润物细无声,却在短时间内,将护法堂几股重要力量,牢牢掌握,为应对即将降临的暴风雨,积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