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盒盛好鱼粉,李恒回庐山村的路上还在思虑周诗禾的事情。
这姑娘到底啥子意思呢?
他甚至美滋滋地想:要是这4毛钱用完了,她再给自己续一个学期就好喽,那就赚麻了,咱不亏不亏。
臆想中,不知不觉25号小楼到了。
李恒用脚刹住自行车,朝院子里喊:“余老师,早餐。”
余淑恒开门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递给他。
“王老师的信?”
“嗯,她让我转交你。”
“哦,好,谢谢。”
“已经进入冬月,她还给你寄了一些腊肉和猪血丸子过来,满是油污有些脏,在院子里你自己拿。”
“真的?那感情好啊,还是王老师懂我,我最好这口了。”李恒把信揣兜里,把早餐塞对方手里,兴高采烈地进到25号小楼院中。
一句“还是王老师懂我”,让余淑恒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会。
随后她跟进去问:“猪血丸子这么黑,是什么做成的?很好吃?”
“豆腐、猪血加五花肉揉团在一起,和腊肉一样烟熏制成的。老师,王老师难道没请你吃过么?”
“没有。”
“那晚餐我做一道,到时候你尝尝鲜。”
“好。”
眼看他要走,余淑恒忽地指指院中桌椅,雅致开口:“就到这一起吃吧。”
嗯?
今天竟然不用无形招术赶自己走了?
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哇!
难道说,吃自己的免费早餐有些过不去,就留下自己一块?
余淑恒似乎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糯糯地道:“有点事问你。”
李恒没矫情,依言而坐。
看他低头一个劲吃粉,余淑恒说:“你和麦穗好像总是吃粉,营养够吗?”
李恒咧嘴一笑:“够不够没想过,就觉着好吃,我们都爱吃。”
余淑恒点了点头:“麦穗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恒回答:“做生意,具体哪个种类不好说,因为比较繁杂。”
余淑恒听得明白:“就是说哪个挣钱就跟风做哪个?”
李恒说是:“差不多就这意思。”
余淑恒问:“她家里几兄妹?”
李恒道:“应该就她一个。我没问过,但听人说她是独生女。”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麦穗妈妈本来怀过二胎的,但差点挂掉,在市人民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事后麦冬心疼妻子,就再也没提生二胎的事。
这话是孙曼宁曾经讲给他听的。
简单聊完麦穗的事,后面话题一拐,又拐到了高中英语老师身上。
余淑恒问:“润文从高一就对你很好?”
李恒回忆,点了点头。
余淑恒开口:“润文信里说,你以前比较排斥她,有这回事?”
“啊,算是吧。”
李恒没辩解,“那时候不太习惯。”
余淑恒笑了下:“不习惯一个女老师对你太好?”
“是,也不是。”
李恒叹口气道:“相比其它科目,英语那时是相对最差的一门,而班上还有同学在后面造谣,我…”
余淑恒问:“怕传到陈子衿耳朵里,怕她吃醋?”
李恒承认:“确实如此。”
余淑恒接着问:“害怕润文真对你有意思?”
李恒摆摆手:“没,那时候可没这念头,就单纯害羞不知道怎么和老师私下相处。
她每次开小灶给我补课都觉得是一场特别难熬的灾难。”
视线儿在他身上打个转,余淑恒没继续深入润文的事,揶揄问:“那陈子矜现在就不吃醋?”
她这话意有所指,指的是肖涵。
聊到这,李恒终是抬起头,望了望隔桌而坐的余老师。
真他娘的咧!
怎么总感觉有点古怪呢,以前她可不会过问自己的事。
接受到他的困惑眼神,余淑恒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却也没做任何解释,反而意味深长地讲:“怎么?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李恒:“……”
过一会,他说:“子衿和肖涵,对我来讲,和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
余淑恒瞥他眼,没再问,没再说话,很有教养地小口吃着早餐。
一口气把鱼粉嗦完,他还喝了两口汤,临了问:“老师,还有事么?”
“没有。”
“那我先走了,今天还有事没做完。”
“嗯。”
余淑恒没抬头,依旧细嚼慢咽吃着米糕,自从跟着润文吃惯了这玩意,她就彻底爱上了。
回到书房,李恒站在床前,透过窗户眺望了一会对面院子。
他情不自禁把刚才的对话和昨晚发生的事再好好捋了一遍,结果没发现异样。
唯一的异样就是,自己和余老师的关系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近了一些。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桩好事。
毕竟以成年人的思维考量,对方家大业大,能有个这样的朋友,将来万一遇到过不去的坎,也算是一条退路。
虽然没人愿意走到水尽山穷,但人生嘛,有时候就是那么操蛋,明天幸运和霉运不知道哪个先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在窗户旁矗立大约10来分钟,直到余淑恒出现在对面阁楼上时,他才来到书桌前,悄然坐下。
老样子,看书,至少看一个小时书。
然后就是写作,今天动笔写第38篇章,由于下午要办事,计划写多少算多少,不求数量,只求质量。
做自己爱做的的事,时间总是过得快,这不,才爬格子写满6页半纸,楼下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熟悉声息。
都不带瞅的,就知晓孙曼宁来了。
这丫头来了,那麦穗肯定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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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兴致地读着时间,当数到27下时,书房门悄眯开了一条缝,一双媚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李恒对着她龇牙咧嘴一笑,登时把麦穗逗笑了,她柔柔地问:“你在等我们上来?”
“对的,想你们了。”李恒口甜得很,张嘴就来。
“啧啧,请把“们”字去掉,想麦穗就好啦。”孙曼宁在外面嘻嘻哈哈。
李恒把门打开,玩笑道:“一起想一起想,反正我在你俩心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呸!别想我,我受不住,你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夹在里面跟个丫鬟似地,多伤脸面呀。”孙曼宁叉腰表示抗议。
李恒围绕她转一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行行行,不强人所难,你以后就给麦穗当丫鬟吧,首席的那种。”
“哟,要我当丫鬟也可以,不过你打算给麦穗封个什么当当?皇后?还是贵妃?低于贵妃老娘可不伺候,好歹也是一复旦大学生,太掉价。”孙曼宁一把挽住麦穗的胳膊,嘴里全是虎狼之词问候。
“贵妃?”
李恒大喇喇朝楼梯口走,“咱们的麦穗同志是苏妲己转世,生来就是皇后命喽。”
孙曼宁朝麦穗挤眉弄眼:“听到没,这小子承诺以后封你做皇后,穗穗你可要争口气,把那什么肖贵妃和陈贵妃通通赶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