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馆子不大,里边就6张老旧桌子。
桌面油拉拉的,用指甲刻一下,立马有油垢从两边倒立起来。
李恒征求意见:“两位女同志,这有些脏,要不换一家?”
肖涵和张海燕齐齐犹豫,表示去哪里都一样,现如今的街边饭馆都差不多,懒得折腾了。
好在碗筷够干净,他甚至跑去厨房门口瞅了瞅,老板和炒菜的老板娘也算是利索之人,才让他熄了走人的念头。
屋内光线比较暗,挑一张靠里边的桌子坐下,李恒趁两女点菜的功夫之际,开是四处察看。
没想到不看还好,一看,嚯!竟然还有熟人在这里,魏晓竹、戴清和乐瑶是三女。
李恒望过去的时候,三女也早就留意到了他。
乐瑶向他挥了挥手。
戴清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注意力全集中在肖涵身上。
倒是格子黄的魏晓竹冲他笑了下,清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到初恋。
李恒报以微笑,算是回礼。
见戴清一眨不眨瞧着对面的肖涵,似乎有些魔怔,魏晓竹忍不住伸手在桌底下扯了下好友衣摆,提醒她不要太明显,让人发现不好。
作为一个为爱小心翼翼了快7年的女人,肖涵很是敏锐,只一眼,就辨别出对面的绿衣服女生对自己honey有爱慕之意。不过,她对此并不是特别在乎。
一是因为李恒太优秀,总是能吸引到女生,要是个个去操心,根本在乎不过来。
二是,戴清确实算得上漂亮,但距离大王小王级别的漂亮还有很长的距离,对她构不成威胁。
面对着戴清的目光,肖涵甜甜一笑。
就这一笑,戴清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低头不敢再看肖涵。
魏晓竹和乐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口气,实在是对手太过强大了些,她们连劝慰的心思都生不起。
这是沪市本土风味饭馆,李恒三人按着墙壁上的菜单随便点了一通,哪个看着好吃,哪个看着新奇,哪个贵,就点哪个。
怎么说呢,就像开盲盒抽奖似地,带着期盼要了4菜一汤。
看李恒还要点,张海燕赶忙拦住,“可以了,可以了,你们两口子的心意我领了,已经吃不完了,再多纯属浪费啦。”
肖涵也示意不要点了,他这才作罢。
“那个格子黄女生是谁?也是你们学校的吗?看起来像刚出泉眼的井水一样哦,好清澈。”等老板拿着菜单走人,张海燕压低声儿询问。
这姑娘问的是魏晓竹。
李恒笑道:“海燕同志,你是会用比喻的,她确实是我们学校的。”
张海燕又悄悄看了看对方,感慨道:“你们学校美女真多,我们学校除了肖涵外,几乎断层了,可找不出媲美这女生的。”
人家可是小王好吧,走哪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自然当得起“美丽动人”四字,不过碍于自家媳妇在场,李恒不好多说。
张海燕问:“李恒,你真的会钢琴?”
李恒回答:“在学。”
张海燕转头对肖涵说:“唉,大伙可羡慕你了,有个这样厉害的老公。”
老公一词直接把肖涵整个不会了,但心爱之人在场,又不能有丁点迟疑,只能表现出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肖涵抿笑抿笑,清清嗓子道:“不用急,你很快就会遇到真命天子的。”
张海燕半真半假玩笑道:“哎呀,借你吉言,我的真命天子要是能有李恒一半好,我都要烧香给他供起来,什么都不用他管,让他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李恒对肖涵眨巴眼,附耳说:“媳妇儿,你听听,你听听人家多宠男人。你要好好学习,多珍惜我。”
肖涵露出迷人的小酒窝,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回敬:
“好的好的!李先生,等我赶走宋夫人和陈夫人,我一定鞍前马后伺候您于塌前。”
李恒问:“为什么是塌前?”
肖涵眉眼弯弯:“不把您腿打断,你会安心跟着我嘛。”
李恒嘴角抽搐,“你这,你这太狠了!”
就在两人斗嘴之际,门口又进来两人,一前一后。
李恒无意识瞟眼,原来是柳月这妞,没太在意。
可瞧到这妞背后的墨镜女人时,他心里特别诧异。
黄昭仪?
这女人怎么来了?这么巧?
黄昭仪头发是做过的,暗红大波浪往后揽着,白色镂空雕花内衬,外面套一件青色长款风衣,佩戴两个耳环,身材高挑却不失饱满。
虽然一副墨镜遮了半张脸,可单从娇艳红唇和瑶鼻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五官十分立体的美丽女人。
个子比柳月还要高出些许,净身高怕是有170出头了。
柳月和黄昭仪进门,店内所有目光都投射在两女身上,肖涵的小卧蚕眼更是不着痕迹眯了眯。
对于她这种不信天命的人来说,任何短时间内的巧合背后必定藏有因果。
前天才见到对自己有一丝敌意的柳月,仅隔一天却再次见到,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努力回忆刚才从庐山村出来的一切场景,慢慢地,肖涵脑海中的画面凝聚在校门口的小轿车上。
这年头私家车不多,就算是一辆桑塔纳,也是很打眼的存在,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不免会瞥一眼。
守株待兔吗?
也只有守株待兔才能诠释自己前脚刚进,对方后脚就进来了,且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可她又怕自己想岔了,直到黄昭仪在隔壁桌坐下,把手里的车钥匙放入包包中之际,肖涵才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留意到那漂亮到不像话的女生看向自己手心的钥匙,黄昭仪显得有些恍惚。
刚刚因为心急追赶外甥女,一时大意,自己身份和桑塔纳就隐隐曝光了。
停滞两秒,她还是把车钥匙放入了包包中,内心安慰自己:可能对方是好奇私家车,多看了眼,没有其它意思。
黄昭仪不知道肖涵和柳月在管院教学楼大厅已经无形中较量过两回合,所以单纯地认为自己神经太过紧绷了,有点草木皆兵的意味。
她也摸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好歹也是登台唱了十多年京剧的人,好歹也是上戏的授课老师,平素见领导和金字塔顶尖精英都没什么感觉。
可一想到和他共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血液就不可控制地加速流动,荷尔蒙分泌旺盛,快把脑袋都冲晕了。
有那么一刹那,当进门看到李恒的身影时,她就情不自禁想到了迎新晚会回去那晚,自己躺床上深夜遐思的画面:他趴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吁还好戴了墨镜,自己的丑态不会露馅,黄昭仪把包放下,双腿紧紧交叠在一起,让自己尽量像平常一样显得雍容大方。
老板过来了,问黄昭仪和柳月点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