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瞅眼横自己腰腹的那双大手,安静十来秒后,轻声叹了口气,“唉”
李恒问:“为什么叹气?”
肖涵沮丧说:“我在想,为什么前后总是反差那么大,上一秒还在放狠话,下一秒放狠话的嘴就被亲肿了。
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样对不住您的事嘛,今生越逃离逃越近,都快变成煮熟的鸭子了。好造孽。”
李恒听得大乐,双手搂得更紧了。
就在两人碎碎诉说时,不远处墙角落里一对情侣发出的动静引起了他们注意。
“那模样是高中生吧?高中生这么会玩?”李恒惊讶地说了一句。
“有什么新鲜?”肖涵抿笑:“我还见过初一就谈恋爱的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李恒一滞,辩解说:“初一会什么?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懂的懂的!”肖涵眉眼弯弯,欢快说:“其实小孩子之间的爱情才最真挚,经常在一起海枯石烂,海誓山盟,海”
李恒顺嘴问:“还海什么?”
肖涵低眉顺眼,盯着自己脚尖瓮声瓮气说:“海床上去了。”
李恒脸一黑,在荒诞的事实面前,他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会,肖涵半转身,用一种鼓励地眼神盯着他,“李先生口才一向出众,怎么不发表看法?”
傻子才就这话题多说,李恒郁闷开口,“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肚子恰逢其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肖涵刚才本欲一探到底,然而终究还是胆怯了,她离开某人怀抱说:“今天想吃什么菜?郴州饭馆?还是沪市本土菜?”
李恒想也未想,跟在后面:“湘菜吧,有辣椒,到了这边就馋这一口。”
两人从原路返回,进了郴州菜馆。
肖涵暗恋他这么多年,对他的口味爱好了如指掌,要了一面黄煎豆腐、干锅鸭和一个油麦菜。
然后她问:“还要什么吗?”
李恒点了她爱吃的剁椒鱼头。
看到他为自己点的菜,肖涵心里泛起一阵蜜意,比被他抱、被他吻还甜,honey还是挺关注自己的嘛。
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剁椒鱼头她就点过一次,也就那一次她多吃了小半碗饭,没想到就记住了。
菜点好,老板问:“两位要喝饮料?还是喝酒?”
肖涵看向他。
李恒说:“来两瓶汽水。”
等到老板走开,肖涵关心问:“你的眼睛有点累,是昨夜没休息好?”
“嗯,写作写嗨了。”李恒把昨晚自己通宵写作的事情讲了一遍。
肖涵听得抽抽的心疼,“今天天气好,那等会吃完饭,李先生去我们学校草地上睡一觉?”
李恒伸长脖子问:“陪我一起睡么?”
肖涵欲哭无泪,清脆地开口:“陪,我守着您睡。”
李恒很满意,“行,那我就睡一觉,睡到天黑再走。”
除了“做女朋友”这事有分歧外,两颗心挨着很近很近,几乎要融入到对手身体中,所以接下来的用餐气氛特别好,就着学校和生活琐事一聊就是一个半小时有多。
后面要不是老板委婉提醒,忘记时间的两人都还舍不得走,还赖在人家饭馆有说有谈。
肖涵想要付钱,但被李恒拦住了,“今天我已经占尽了便宜,你也占我一回便宜吧。”
听闻这话,肖涵低头抿着下嘴唇笑,右脚轻轻在地上揩了揩。
进到校门,她先是四处张望一番,没见到之前那领导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带着他来到一处比较干净的草地上,坐下拍拍草地说:
“李先生,睡吧,我保护你。”
李恒不知道客气为何物,还真就一屁股躺了下去,然后然在她的呆滞眼神中,把头伸到大腿上、舒舒服服枕着,闭上了眼睛。
望着不远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的同学校友,肖涵面容瞬间拧巴成了麻花,一个劲低声求饶:“我才大一,求您放过我。”
李恒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道:“寝室楼下抱过你,食堂送你玫瑰,现在谁还不知晓我是你未婚夫?你在怕什么?”
肖涵脸色垮得一塌糊涂,“我不是怕,我是、我是您这是欺负人.”
说完,她一脸难为情地巴巴望着他。
目光交缠,李恒伸出2个指头:“20分钟。”
肖涵还想争取,但看到他要变脸色时,她左手紧紧把着右手,声音僵硬地说:“好、好吧。”
今天无数次试探,李恒知晓这已经到了她的心里承受极限,于是没再逗她,而是聊起了其它: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
肖涵尖着小虎牙,阴恻恻问:“是不是我们的李先生在复旦很受欢迎?需要小女子替宋夫人和陈夫人压场?”
李恒眼皮一掀,没好气推她一下:“少来了!什么宋夫人、陈夫人,我连肖夫人都还没搞定,哪有心思管其它,再这样挑衅,小心我家法伺候。”
听到这话,肖涵嘴角止不住上扬,眼神儿在身上打个圈,瞧他这个气急败坏的样,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大作家嘛,让她突然摸到了彼此的心跳。
无视她揶揄的眼神,李恒接着讲:“我是真心话。我不是来你们学校很多次了么,礼尚往来,我也带你回复旦逛逛,免得你像现在这样疑神疑鬼。”
肖涵甜甜一笑,忙不迭点点头:“是是是!我信您。”
信你才怪,您个花心大萝卜。肖涵心里顿时敲响了警钟,看来复旦大学势在必行,她可不想宋妤和陈子衿的军还没将下来,后院就起火了,那她得哭死去。
有些事点到为止,肖涵聪慧地不多提,倒是惦记起了他家里情况:“叔叔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恒说:“已经到了京城,现在在接受治疗,医生说保守估计要3个月到半年才能康复。”
京城?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两个身影,宋妤和陈子衿,沉思一会后,宋妤身影暗去,独留下了陈子衿。
这是又要翻身了?肖涵心头突兀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但面上却镇静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过去探望叔叔?”
李恒说:“元旦,我和二姐约好元旦去那边。”
真的是二姐吗?是和陈夫人约好的吧,肖涵气闷,本以为来沪市后,自己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没曾想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不过她是一个能忍的人,忍耐是一种大智慧,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倒也不急在一时,善于等待才是真正智者。
肖涵歪个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去吧,下次去京城不要拐弯抹角跟我报备了。自从认识您以来,我已经被迫修炼成忍着老祖宗了。”
李恒:“”
诶,自己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还爱阴阳怪气,弄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聊着天,20分钟转瞬即逝,当看到李恒呼吸逐渐变得匀称时,那个腹黑的肖涵不见了,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低头怔怔地凝视着腿上的男人,她有一种踏实的满足感。
您什么都好,就是爱美人。
一眨不眨盯着honey看了半个小时,肖涵眼睛有点累,暗叹一口气,把自己外套脱下,轻手轻脚盖在了他身上。
下午5点过,她没喊他。
下午6点过,她还是没忍心喊他。
当时针走向7点半时,肖涵不得不伸手摇醒大腿根部的男人:“醒醒,李先生,醒醒!”
好梦被打断,李恒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还差一分钟7点半,您该走了,不然没公交车了。”肖涵提醒说。
听闻,李恒一骨碌坐起身,伸手摸向刚才睡过的地方,“睡了这么久,你腿麻不麻?”
就一下,肖涵脸蛋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偏头不敢看他。
见状,李恒速度收回手,站起身打着哈哈说,“确实已经不早,那我先走了,不陪你吃晚饭了,下次陪你。”
肖涵跟着站起身,一直送他到校门外。
李恒制止她,“这个点不要出校门,就到这吧,不安全。”
见他眼里流露出担忧,肖涵嗯一声,果真站在了原地,目送他背影消失了好久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