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了,必须要破局。
那……
就只有那个办法了。
去求助……黎家。
左青咬牙,看向远方,刚刚左岸死掉的方向。
这也是……左岸的谋划吗?
左岸的死,直接导致了左青别无选择了。
左岸如果还活着,万神阵还能牵制的时候,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而左岸死了,所以,对左青来说,他将失去选择的余地,左岸用自己的死,将左家的道路导向了自己所希望的方向。
他未必希望自己死,但如果真到了必死的阶段,左岸肯定不会介意拿自己的命来做最后的筹码来推动他的计划。
这点器量,左岸肯定是有的。
所以……当左岸将选择权交给左青,自己出去应敌的时候,实际上是以退为进,看似是将主动权交给了左青,但实际上一旦他那里崩盘,左青将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妈的,这个时候了,还在算计自己人。
左家沦落到现在这个阶段,就是因为这种人太多了!
但没办法。
左青其实是不想这么做的,但看着那条黑龙和鼠潮在家族园林里肆虐,看着原本安宁的家族被搞成这样,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于是,却见左青伸出手来,画出一个符号。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画出了这个符号。
几个族老们见状,继续奋力抵抗靖江君。
其他世家们,也终于有了反应,他们开始增大了防御,同时将更多的关注都给到了高见这个地方,显然是想知道高见准备怎么应付。
只是,高见似乎没什么反应。
他仍旧只是阻拦着其他人去通知左浪。
左浪所在的密室,各种阵法管控极为严密,轻易是不可能传消息进去的,而现在这种严密,反而成为了高见的帮手。
多亏了这地方一点都没偷工减料,所以外面都打成这样了,里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见当然看见了左青所画的符号。
但他很淡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画完。
然后……
天上,果不其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波动。
那波动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一直传达到了神都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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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京,一处宅邸之中。
宅邸里,有一处办公所在,在这里,几十个人正面对着各种各样的传讯设备,似乎是在监控其中的动静。
黎家是巫觋的首领,也是巫觋势力在神都的代表,自然是要负责很多巫觋势力的对接的。
这时候,其中一人突然说道:“沧州那边,左家的消息。”
“噢,左家?那边不是一直想和我们脱钩吗?”
“哪有这么容易,现在应该是遇到了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吧?比如说……李驺方之前发布的那篇公文。”
“李驺方那边吗?呵,左家那边近些年和我们越走越远了,让李驺方帮忙敲打敲打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听说这是上头的意思?”
“不要问那么多,和我们没关系,报上去就是了。”
几个人多言了两句,然后就将消息上报了。
此时此刻,黎家的家主,正在和人喝酒。
酒席没有什么吃的,只几样小菜,一壶黄酒而已,一看就知道并非什么大宴会,而是私下里的小酌。
但是,和谁呢?
能有资格和黎家家主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喝酒的人,自然也是神朝最顶尖的人。
他是……户部尚书,李驺方。
李驺方坐在酒桌上,看着眼前的陶縠烹酒,用酒爵舀了一杯,饮了一口,面对着黎家的家主,笑道:“那么,关于沧州的祭祀事宜,黎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诶,李尚书说什么扫兴的话?尔看现在正是冬日,外面一片竹林,正该是听雪之时,何必谈那些俗事?”黎家家主摇了摇头。
李驺方哑然,但他马上就接话说道:“确实,我常听说,飞雪有声,惟在竹间最雅,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淅沥萧萧,连翩瑟瑟,声韵悠然,逸人清听,周围竹声漱漱,还真是有雅兴。”
“只是,如果冬天只做这件事,稍稍有些小气了。”
“冬者,终也,万物于是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君子当审时节宣,调摄以卫其生。”
“冬日,正是终日,立冬,水相;冬至,水旺;立春,水休,秋分,水胎,言水孕于金矣,我想,黎家其实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这一连串话说完,李驺方盯着对方。
黎家家主却有些叹息的说道:“李尚书,我知道你想做事,我也知道你做事很麻利,但很多时候,你这样很讨人厌,本来是可以好好的,慢慢的来,何必那么急躁?”
“时间不多了。”李驺方强调道。
黎家家主则摇头答道:“可你这样就是很讨厌,我很愿意配合你,实际上,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你这么急切而且明白的挑开这些事情,就让我很不高兴,很不愿意做,明明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讨人厌呢?”
李驺方就是这点不行。
做的都是好事,于情于理都合该如此,可偏偏那副态度,就让人觉得不悦,搞的事情做了,却讨不了好,反而会把关系弄僵。
“我这么做,才能站得稳,好了,不要多说那些了,那么,家主什么时候动身呢?”李驺方问道。
“现在,尚书可要与我同去?”
“哈哈,同去,同去,我在旁边看看,应该不犯什么忌讳吧?”
“沧州这地方,能有什么忌讳?原本就是当初圈地的时候整出来的垃圾场……噢,我失言了,该打,该打。”黎家家主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
“诶,说实话有什么好打的,我虽然出身沧州,但那地方确实是个垃圾场,也该打扫打扫了,其他家族都挺听话的,就左家还琢磨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李驺方笑道。
“那就出发。”
于是,两人起身。
显而易见的。
左青的猜测是对的。
黎家不可信任。
左家的败亡,早就注定了,因为这是黎家安排的。
冬日,正是终日,立冬,水相;冬至,水旺;立春,水休,秋分,水胎,言水孕于金矣。
沧州最大的杀气之金是什么?
正是那一口,悬挂在白山江之上的仙剑呀。
那口剑,是两千六百年前,黎家挂上去的。
却见,白山江上,有两人闲庭信步。
其中一人,取下那口长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