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黑甲军”早已不是昔日单一的部队番号,而是北疆重骑兵的专属代名词。
最近的一次军制改革中,李骁将原有的重骑兵万户拆解,让精锐的重骑兵分散编入各个千户之中。
平日里与其他兵种协同训练,一旦遭遇大规模战事,再按编制抽调组建临时重骑兵军团。
如此一来,即便只是一个千户,也拥有了足以扭转战局的重骑兵力量。
不仅如此,每个千户作为独立作战单位,配置堪称奢华。
五十名重骑兵冲锋陷阵,五十具神臂弩远程破防,更有十门虎尊炮镇住阵脚。
这般火力,空前强大。
而这一切的缘由,则是秦国军工体系的飞速崛起。
上次东征之后,李骁将西夏与关中的能工巧匠尽数迁至金州。
让秦国兵器的生产效率和创新能力都实现了质的飞跃。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五十名重骑兵已整装待发。
但辽军首先迎来的却是北疆军的火炮洗礼
这也是北疆军的传统了,开战之前先开炮。
“开炮。”
伴随着王大临的一声令下,两翼各五门虎尊炮齐齐怒吼,炮弹呼啸着落入辽军前阵。
“轰轰轰轰”
经过秦国工匠数年精心改良,虎尊炮已远非历史上那种笨重的旧式火器。
它如今成为轻便灵巧、威力可观的小型野战火炮总称,射程达到了惊人的六百米。
“咻咻咻”
炮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精准地砸向辽军前军密集之处。
“那是什么声音?”一名古尔士兵刚抬起头,惊恐的喊声便被爆炸声吞没。
“轰轰轰”
炮弹凌空爆炸或触地即炸,瞬间化作无数致命的碎片。
预置在弹体内的铁钉、铁片、碎铁,如同来自地狱的金属风暴,呈扇形向四周疯狂溅射。
“啊啊啊啊”
“我的腿”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救命啊”
战马的悲鸣与士兵的惨叫同时响起,混杂成一片。
刚才还耀武扬扬的古尔士兵,此刻仿佛置身于修罗场。
有人被飞旋的铁片削去了半边脸颊,血肉模糊。
有人被密集的铁钉打成筛子,一声不吭地栽倒。
鲜血瞬间染红了草地,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真主啊,是北疆人的妖法。”
一名波斯士兵看着身旁同伴被一枚铁钉直接贯穿眼眶,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尽管这一轮炮击造成的实际伤亡有限,但对辽军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许多战马受惊失控,阵形开始动摇。
契丹将领拔古秃剌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又是这一套。”
六年前七河之战的惨痛记忆再度浮现,那时辽军就是被北疆军的神威大炮打得溃不成军。
六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没能找到有效对抗火炮的办法,更别提仿制了。
他强压怒火,高声呵斥,努力稳住阵脚,指挥部队缓缓后撤:“别乱,保持距离,远了他们就打不着。”
北疆军的神机营却在骑兵掩护下始终保持安全距离,步步紧逼。
一轮接一轮的轰击让辽军阵形大乱,不少士兵心理崩溃,开始偷偷后退。
直到炮管发烫、濒临炸膛风险,王大临才下令停火。
紧接着,他拔出战刀,向前一指:“黑甲军,碾碎他们。”
拔古秃剌见北疆军火炮停止,便立马猜到对方接下来的意图了。
立即大喊:“北疆重骑要来了。弓弩手准备。”
作为与北疆军交手多年的老将,他太熟悉这套战术了:先炮火覆盖,再重骑破阵,最后轻骑扫荡。
虽然套路老旧,却总是屡试不爽。
而他明知北疆军强大且恐怖,却还敢主动对战,倚仗的是两倍于敌的兵力。
不说将这支北疆军全歼,就算是只歼灭三四百人,就足以让他在王庭名声大噪,连升三级也未可知。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问题出在了部队组成上。
若是两千精锐契丹军,自然能与北疆军一较高下,可他麾下大多是古尔人和波斯人。
这些士兵平日里夸夸其谈,真到战场上却一个比一个怯懦,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简直是将又怂且猖狂演绎的淋漓尽致。
难怪王廷都已经被北疆军打得元气大伤了,却依旧能重创了古尔王国。
“轰轰轰轰”
“秦国的勇士们,杀。”
当黑压压的重骑兵如山崩海啸般冲来时,弓弩手们双手发抖,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
前排的盾牌手更是两腿发软,冷汗直流。
“挡……挡不住的,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军令。
弓弩手们率先崩溃,转身就向阵后逃去。
这一跑,立刻引发了雪崩效应。
“混蛋,不许跑,顶住。”
契丹将领拔古秃剌挥刀砍翻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古尔逃兵,怒目圆睁,嘶声大吼:“不要乱,结阵,结阵。”
但一切都晚了。
前排的盾牌手看着同伴溃散,又看着越来越近、面目狰狞的重骑兵,最后一点勇气也消失了。
“哐当”一声,有人扔下了笨重的盾牌,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他们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跑得比旁边的人快就行。”
下一秒,钢铁洪流狠狠地撞入了溃散的军阵之中。
“咔嚓。”
“噗”
那是长枪刺穿身体、马刀砍断骨骼、重甲战马撞飞血肉之躯的混合声响。
“啊啊啊啊”
黑甲军所过之处,辽军士兵像风吹麦浪一般接连倒下,战场一片狼藉。
被长矛挑飞的士兵,被马蹄践踏成肉泥的躯体,被马刀劈开半个身子的惨状……
战场瞬间变成了屠宰场,鲜血四处喷溅,内脏流淌一地,残破的旗帜倒在血泊中。
紧接着,北疆轻骑兵如同展开的巨扇般,从两翼包抄而来,开始无情地追杀那些四散逃窜的溃兵。
草原之上,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展开……
夕阳将草原染成一片血色,与日间战场的惨烈遥相呼应。
王大临踏过狼藉的战场,马蹄沾满暗红的泥泞。
他唤来亲兵,口授战报,脸庞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啊哈哈哈”
“派人速去禀报万户,此役,我部击溃辽军后部两千人,斩首五百人、俘获甚众。”
“我军兵锋正盛,士气可用。”
“遵命。”
亲兵领命而去。
秦军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清扫草原,而是有组织有纪律,所有千户之间都相隔一定的距离,随时相互支援。
所以,王大临所在的万户军主力,也就在周围百里范围之内。
接下来,秦军士兵开始打扫战场,对己方伤员全力救治。
而对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辽军重伤俘,则异常干脆,手起刀落,给他们一个“痛快”,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仁慈”。
至于轻伤和完好的俘虏,则被用绳索串联起来,由兵士看押。
等待他们的,将是远赴北疆矿场的命运,在暗无天日的坑道里耗尽余生,用血肉为秦国的重工业奠基。
“启禀千户。”
一名探骑快速来报:“在追杀辽军残兵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一支正在逃跑的葛逻禄部落,规模不大,大都是老弱妇孺。”
“据战俘交代,辽军在与我军接战前,曾与他们发生过冲突,杀了不少葛逻禄人。”
“葛逻禄人?”
王大临眼眸骤然一挑,嘴角撇过一丝极深的厌恶与不屑,声音陡然提高。
“他娘的,你不知道咱们大王,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反复无常的葛逻禄杂种吗?”
“别说大王了,就算把这帮人整个部落往都统面前一送,都纯属是给都统心里添堵,自找不痛快。”
他略一沉吟,便下达了冷酷的命令,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听着,葛逻禄部落里,所有带把的人,全部视同战俘,与辽军战俘一并打入矿奴行列。”
而在押送路上,每日只许供给五分饱的麸糠,饿了让他们自己啃草去。
这千里路途,疾病、劳累、内斗,自然会把里面的老弱病残都给淘汰干净。
最后能走到矿上的,都是能下力气干活的青壮。
“至于部落里的女人……全部带走,赏给弟兄们,今晚乐一乐,算是犒劳今日搏杀的辛苦。”王大临哈哈大笑说道。
是夜,王大临的千户部与另一支奉命前来汇合的秦国千户军合营。
篝火熊熊燃烧,秦军士卒们分食着缴获的牛羊,喧嚣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放纵。
而在营地边缘的帐篷和角落里,则传来葛逻禄女人们断断续续的哭泣与绝望的哀鸣,夹杂着士兵粗野的调笑。
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渐渐平息,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