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浪来了!”霍去病赤着上身从桅杆滑下,腰间新佩的鲸骨刀泛着青光。
话音未落,三丈高的疯狗浪拍碎右舷女墙,十二名水手瞬间卷入漩涡。
郭解抓住缆绳的手青筋暴起,二十年前征讨南越的惨烈海战突然浮现眼前。
五更时分,赤间关海峡漆黑如墨。
霍去病率三十艘蒙冲斗舰熄灯潜行,舰首的拍杆裹着浸油麻布。
当倭人哨塔的火把光亮起时,少年将军吹响螺号,拍杆点燃的瞬间,汉军特有的连发床弩射出火箭雨。
“天火!天火!”倭人尖叫着跌下峭壁。
霍去病踏着燃烧的拍杆跃上礁石,鲸骨刀劈断三重木栅。
这是他在北海与白狼搏杀时悟出的刀法。
倭人射来的竹箭叮当落地,竟穿不透汉军特制的鲨皮水靠。
郭解的主力舰队在黎明时分冲破海峡。
楼船上的投石机抛出陶罐,罐中北海火油遇水即燃,将倭人战船困在火圈内。
老将军突然夺过鼓槌,敲出当年奇袭河西的“鹳鹤阵”战鼓。
汉军战舰立刻变阵为鹤翼,弩炮齐射的毒藜箭遮天蔽日。
登陆第三日,汉军在筑紫岛遭遇伏击。
倭人赤足穿梭于竹林,涂毒的吹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霍去病砍断巨竹制作盾车,却发现竹节中暗藏毒蝎。郭解嗅到空气里的硫磺味,突然大喝:“举盾!”
数百竹筒炸弹在阵中炸开,毒烟里冲出纹面蛮兵。
老将军挥剑斩断引线,定疆剑劈开竹筒的刹那,露出里面新罗制的青铜机关。
正是三年前平定卫氏朝鲜时失踪的军械!
“去病!烧林!“郭解甩出火折子。
霍去病张弓连射七支火箭,箭矢穿透七棵空心竹,引燃地底暗藏的石脂水。
冲天烈焰中,倭人祭司的鹿角冠燃成火把,汉军趁机推出武刚车,车中暗藏的石灰粉遇风化作毒雾。
弥生月的第七个满夜,汉军兵临邪马台圣山。
倭人王戴青铜神面立于千层木阶之上,手中八咫镜反射着诡异的月光。
霍去病正要强攻,郭解突然按住他肩头:“看祭坛!”
三足铜鼎中沸腾的人血,竟与元狩四年匈奴萨满的祭品如出一辙。
山脚下突然亮起三千火把,霍光派来的援军排出军阵。
郭解趁机擂响战鼓,声浪震碎所有铜铎。
倭王颓然跪地!
仲夏凯旋日,刘据亲临琅琊台。
新帝抚摸着璧上“受命于天”的古篆,突然下诏:“设东海都护府,岁发楼船五十巡狩列岛!“
元封十五年春,郭解在邪马台旧址栽下左公柳时,忽见海市蜃楼中现出巨舰轮廓。
归航的霍去病舰首高悬陌生图腾,船舱满载黄金。
少年将军跃上岸礁大笑:“姨丈可知,东海尽头竟有殷人后裔?“
……
南征身毒。
元封十七年,澜沧江的晨雾还未散尽,郭解的楼船已撞开扶南国水寨。
老将军的定疆剑挑起的鳄鱼皮舆图上,朱砂标注着三十六处湄公河暗礁。
“姨丈看这潮信!”霍去病赤足跃上桅杆,手中丈量日影的“牵星板”突然转向,“午时三刻,江水要倒灌进扶南王城!”
骠国丛林的瘴气漫过象阵时,汉军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鬼雨”。
霍去病抓起芭蕉叶接住毒液,北海带来的冰甲在湿热中化作蒸雾:“举火!烧藤!”
三千具改良自倭国竹筒的喷火器齐射,雨林瞬间变成火焰迷宫。
郭解却在焦土中发现青铜箭簇。
纹样竟与三星堆出土的权杖神似。
当夜,被俘的骠国巫祝吐出惊人秘闻:“往西三百里,有金杖之国,其民皆夏后氏苗裔.”
扶南王城的水门轰然洞开时,霍去病正率死士潜游在鳄鱼群中。
少年将军持刀劈断水底铁索的刹那,二十艘汉军艨艟顺流而下。
郭解立在楼船望台,突然吹响楚地骨笛。
这是当年平定七国之乱时,吴王刘濞水师的冲锋号!
扶南王掷出王玺求降。
雪山。
翻越迦摩缕波山口时,汉军遭遇天竺象兵。
郭解的白发结满冰晶,定疆剑却指向云端:“去病,还记得北海火油吗?”
少年将军大笑,令旗挥动间,三百架改良自西域投石机的“火龙炮”齐发,裹着火油的陶罐在象群中炸开蓝焰。
身毒王子乘金象出阵,手中所持金刚杵竟刻着秦篆“永镇西南”。
霍去病张弓射断象舆华盖,坠落的宝石中滚出半枚虎符。
与当年江充暗藏的匈奴兵符严丝合扣!
摩揭陀国都华氏城外,郭解单骑踏入恒河。
老将军解开甲胄,露出满身征伐伤痕:“这道箭疤是伊稚斜所赐,这道刀痕乃倭人女王所留.”
在恒河源头,霍去病正用环首刀在岩壁凿刻。
再次封狼居胥!
……
美洲王。
元封二十五年的极光染绿白令冰峡时,郭解的玄甲已与冰川同色。
老将军将定疆剑插入万年冻土,剑柄系着的霍去病战袍残片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三日前,少年将军在身毒佛塔下坐化,临终遥指东海:“姨丈当续博望侯未尽之路。”
汉家楼船裹着北海海豹皮,船舷两侧安装霍去病设计的“破冰犁”。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冰雾,郭解推开星盘,二十八宿的铜钉正指向正东:“传令!焚北海火油,融冰开路!”
三千桶火油注入冰面裂缝,蓝焰顺着冻土脉络蜿蜒百里。
蒸汽升腾间,冰层发出巨龙苏醒般的轰鸣。
楼船顺着融化的水道东进,船队拖拽的铜钟在冰峡间回荡,声波震落崖顶积雪,露出上古岩画。
玄鸟图腾与玛雅太阳历竟有七分神似!
玛雅祭司的金字塔前,郭解卸甲置阶。
老将军展开霍去病所绘《四极图,图中缺失的美洲轮廓正与祭坛星图吻合。
当玛雅人献上翡翠面具时,他猛然瞥见面具内壁的甲骨文。
“妇好征鬼方,遗族东渡!”
“取酒来!”郭解割破掌心,将血滴入酒。
玛雅大祭司突然以殷商古礼跪拜,祭坛下升起三百青铜钺。
纹饰与安阳妇好墓出土的兵器如出一辙。
老将军仰天长啸,定疆剑劈开祭坛巨石,露出内藏的半枚龟甲:“武丁六年,东夷来朝”
阿兹特克帝国的太阳历石轰然崩裂时,郭解正站在特奥蒂瓦坎城巅。
汉军连弩齐射的毒藜箭钉满金字塔,箭羽系着的丝绸在烈日下展开巨幅“汉”字。
阿兹特克王献上黄金冠冕,冠内铭文竟是秦篆:“殷人至此,封禅东海!”
“好个殷人后人!”郭解将冠冕抛入祭火,烈焰中浮现金色航线图。
元封三十年元日,刘据在未央宫摔碎和氏璧。
玉屑纷飞间,郭解的海图铺满大殿:从白令冰峡到亚马逊雨林,三百处汉家烽燧连成青龙。
新帝挥剑斩断冕旒:“封轵侯为美洲王,永镇归墟之地!”
诏书抵玛雅城邦时,郭解正将汉军将士的骨灰撒入美洲海湾。
老将军以定疆剑为笔,在海岸绝壁刻下《四极碑。
最后一划落下时,海啸骤起,浪涛中浮现长城的海市蜃楼!
太初元年惊蛰,长安孩童传唱新谣:“轵侯骑鲸去,赤旗卷西风”。
美洲,一个新的汉人王朝冉冉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