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站在西市望楼上,手中令旗挥下:“这是郭将军从云中郡送来的贺礼!”
纸鸢坠入叛军阵中,爆开的毒烟瞬间放倒半个前锋营。
少年将军趁机打开安门,八百北军残部如利刃出鞘。
混战中,霍去病突然瞥见宫墙某处闪过青玉光泽。
那是郭解的定疆剑在示警!
永宁门的铜钉被攻城槌撞得迸溅时,霍去病正踏着未央宫飞檐疾行。
少年将军的鱼鳞甲刮落琉璃瓦,在叛军弓弩手的惊呼声中,他如鹞子翻身跃入宣室殿。
汉武帝的冕旒散落在地,传国玉玺却端端正正摆在龙案中央。
玉璺处新嵌的金丝,在烛火下形似匈奴祭天金人的纹路。
“陛下,请更衣。”霍去病扯下蟠龙帐,将刘彻裹成宫人模样。
殿外忽然传来陈武的吼声:“轵侯到了!”郭解的定疆剑破窗而入,钉在龙柱上的剑身嗡嗡震颤,剑柄系着的赤旗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长安巷战持续了七天七夜。
郭解的云中骑兵在朱雀大街组成鱼鳞阵,马鞍两侧的火油罐砸向叛军时,老将军突然吹响鹰骨哨。
潜伏在屋顶的弩手齐射火箭,整条长街瞬间化作火龙,将周平的叛军逼入漕渠。
“收网!”霍去病站在鼓楼上挥动旌节。八百北军残部撬开暗渠闸门,混着火油的渭水倒灌入城。
少年将军望着在浮油中挣扎的叛军,突然想起元狩二年河西雪夜,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匈奴骑兵坠入冰窟。
未央宫地窖的爆炸声响起时,张汤正抱着石脂水木桶狂笑。
御史大夫的进贤冠早已歪斜,露出额角青黑色的狼头刺青:“冠军侯可知这暗道通向何处?”
他的火折子突然被弩箭击灭,黑暗中响起郭解的声音:“通向卫尉寺武库,那里有三百架蹶张弩对着宣室殿。”
霍去病趁机掷出玉具剑,剑锋穿透张汤右肩将其钉在石壁。
少年将军踩住御史大夫的象牙笏板,发现背面用朱砂写着“元狩四年三月丙寅”。
正是伊稚斜单于血洗代郡的日子。
“原来你就是匈奴的'金刀裨王'。”
郭解举起夜明珠,照亮张汤胸口的狼头烙印,“二十年前马邑之围,是你泄露了军机。”
晨光破晓时,卫青的湛卢剑架在周平颈间。
大司马大将军的白须沾满血污,脚下躺着十二具期门武士的尸体:“你祖父周亚夫的忠魂,正在九泉下恸哭。”
奄奄一息的叛将突然狂笑,扯开衣襟露出满身毒疮。
这是长期接触石脂水所致。
未央宫前的鲜血尚未洗净,霍去病已率军奔赴贺兰山。
少年将军的赤旗插上单于庭遗址时,幸存的匈奴贵族献上九白之贡。
郭解却盯着其中一匹白骆驼的金铃,铃内壁的“张”字刻痕与周平佩剑的铭文如出一辙。
庆功宴上,汉武帝亲自为郭解斟酒:“轵侯可知这酒瓮来自何处?”
老将军嗅到熟悉的松脂香,瞳孔骤缩。
这正是漠北之战缴获的祭天金人熔铸而成。
刘彻抚摸着瓮身的匈奴铭文:“朕已令少府仿制三千具,来年开春赐予边郡太守。”
霍去病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滴入酒瓮:“臣请镇守河西!”
少年将军的伤口在酒液中泛出诡异蓝光,这是中毒的征兆。
郭解猛然想起庆功宴的羊肉,正是张汤余党进献的“贺兰山贡品”。
秋雨再临长安时,郭解站在细柳营旧址。
老将军用定疆剑掘开土丘,取出周亚夫当年埋下的铁甲。
甲片上的铜绿拼出阴山地形图,而狼居胥山的位置,赫然标着未央宫才有的北斗七星标记。
黄河涛声如雷,一艘满载石脂水的官船正悄然驶向洛阳。
霍去病的手指在河西地图上划过,指腹下的羊皮纸突然泛起青黑纹路。
少年将军猛地攥紧舆图,喉间涌上的腥甜染红了狼居胥山的标记。
亲兵掀开帐帘时,看见冠军侯的耳垂已泛起蛛网状紫斑。
这是漠北巫毒发作的征兆。
“取我的旌节来。”霍去病用剑鞘撑起身子,“还有那坛未开封的御酒。”
当郭解闯入军帐时,正看见少年将军将青铜虎符浸入酒液,符面浮现出细如蛛丝的暗道图示。
“这是.”郭解的声音戛然而止。夜明珠照耀下,酒坛底部沉淀的晶粒分明是石脂水提炼物,而暗道图示竟与长乐宫地下密道完全吻合。
霍去病忽然大笑,唇角溢出的黑血滴在铠甲上:“姨丈可知陛下为何赐我高祖斩蛇剑?”
他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有道青色刺青。
正是传国玉玺缺失的螭龙纹样,“元狩二年河西大捷那夜,陛下用我的血补全了玉玺金痕。”
未央宫的丧钟在此时响起。
郭解猛然回头,望见长安方向腾起的黑烟组成龙形,与云中郡烽火何其相似。
亲兵冲进帐中哭报:“大将军卫青薨了!”
汉武帝元狩五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
“轵侯可知此物来历?”刘彻将匈奴阏氏的金狼头冠掷在地上,冠内暗格里掉出块龟甲,刻着“代汉者当涂高”的谶语。
郭解瞳孔骤缩,这字迹与二十年前马邑之围的密报如出一辙。
三个月后,黄河冰封。
郭解独坐细柳营旧址,面前摆着周亚夫的铁甲与霍去病的断剑。
当那艘石脂水官船在洛阳爆炸的消息传来时,老将军突然挥剑劈开甲胄。
夹层中掉落的竹简记载着惊人真相。
当年七国之乱,正是匈奴与诸侯王共谋的“涂高之计”。
建章宫的春宴上,汉武帝亲自为郭解斟满酒。
老将军举杯:“愿以残躯镇山河”。
刘彻的冕旒剧烈晃动,十二旒玉藻遮住了帝王泛红的眼眶。
翌日朝会,太史令奏报客星犯紫微。
汉武帝摩挲着新铸的“冠军“金印,忽然下旨将河西四郡改称“武威、张掖、酒泉、敦煌“。
元狩六年的春风掠过祁连山麓时,霍去病的赤色大旗依然飘扬在焉支山口。
郭解抚摸着新铸的环首刀,刀身映出河西走廊的星空。
老将军的白发被月色染成霜色,耳边又响起三日前汉武帝的密诏:“轵侯可知去病在居延泽留了什么?”
沙盘上的箭头指向匈奴王庭旧址,那里新立了座无名石碑,碑文只有八字。
“汉胡皆民,烽燧永宁”。
“姨丈!”熟悉的清亮嗓音惊起帐外夜枭。
霍去病掀帘而入时,鱼鳞甲上的冰碴簌簌而落,少年将军的面容竟与元狩四年别无二致。
郭解注意到他腰间玉具剑的螭龙纹泛着奇异血光,那是二十年前漠北决战时单于金刀留下的痕迹。
汉武帝在甘泉宫接见匈奴使团那日,霍去病突然现身麒麟殿。
少年将军的旌节点在浑邪王孙子的额前:“回去告诉新单于,河西的草场可以牧马,但汉家的界碑不容马蹄。”
他的剑锋划过使臣衣襟,割落的狼头佩饰滚到张汤嫡孙脚边,露出内侧“元狩”年号的刻痕。
长安城的孩童传唱着新童谣:“冠军侯,饮露水,祁连雪,千年岁”。
茶肆说书人添了段奇闻。
每逢朔月之夜,玉门关守军能听见霍字旌旗猎猎作响,箭垛上的白羽箭第二日总会多出三支。
元封元年,卫青的玄甲重骑在漠北遭遇暴雪。
迷途之际,忽见雪丘后转出银甲将军,马鞍旁挂着元狩年间制式的青铜弩机。
老将军的湛卢剑指向北斗七星时,那人早已消失在风雪中,只在冰面留下霍去病独有的弯弓蹄印。
太初历颁行那年的上巳节,郭解在渭水畔遇见个戴青铜面具的游侠儿。
那人抬手射落南飞雁,箭法竟与河西大战时霍去病的连珠箭如出一辙。
老将军追出三里,只见柳树上刻着新写的《河西赋,墨迹未干,文风与二十年前霍去病在狼居胥山祭天的祝词别无二致。
有方士说在终南山见仙人弈棋,银甲男子三局全胜,棋盘竟是用匈奴金刀熔铸。
武帝遣使寻访,只得半阙残诗:“不羡淮南犬,宁为塞上鹰。烽烟散尽处,青山即长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