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苍茫，干裂纵横，日光如血，将天空染成一片孤寂而悲壮的红，余晖洒在荒野中，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凄凉的纱幕。

武饕餮陨落。

万世尊打破太墟，一剑劈入姑瑶山，冒着与一群太墟生灵厮杀的风险，只为看清武饕餮的死去一幕。

“万世尊称为天生至尊，被某些人认为是这个时代的天命第一人，你杀了武饕餮，被惦记上了。”

南冕青色道袍飘荡，气质飘逸出尘，面带淡淡笑意，对陈宣说道。

万世尊乃是南域天命者中的传奇，行走在天下万州，视各地神游如无物。

但今日，在陈宣击杀武饕餮之事中，亦只能徒留幽幽一叹，黯然离去，没能成功通过太墟，进入姑瑶山秘境改变结局。

“你该谈论的是心斋。”陈宣收起武饕餮的尸身，这是一具鼎炉巅峰的宝体，散发浓浓的太阳之力，只要将其体内的能量提炼出来，足够练成上半部《武道真经》。

这一刻，不止南冕，所有疯道士都漂浮在空中，犹如一抹抹鬼魅般，空洞而讥讽的眼睛，齐刷刷看向陈宣。

不远处，两界主花琉璃紧紧蹙眉，万世尊透过太墟，双眸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之时，目光曾短暂停留在她身上。

小阴间中，牛头阴差擦拭掌中血液，转头低声道：“太阴辰龙在中土神州管事，必是它对万世尊泄露了吾等来姑瑶山的事情。”

小阴间使者藏匿尘世中，非韬红尘不可见。

但牛头马面万里迢迢，刚进姑瑶山，远在中土神州的万世尊便有动作，一定是有人泄露武饕餮陨落之事。

“无妨，小阴间早已关注万世尊。”马面阴差阴恻恻道：“还有心斋，从他起死回生的那一天开始。”

天空中，南冕立身之地，一片灿烂，散发温和的太阳之光。

“小道愿赌服输，反正关于心斋，我不说，也有其他人会说。”

南冕神情坦然，并未因仙丹彻底被毁，而恼羞成怒，他继续道：

“唯道集虚，虚者，即是心斋。”

陈宣闻言皱眉，道：“说清楚些。”

南冕诧异，盯了陈宣半晌，旋即，解释道：“感应天地之意象，领悟山海之神秀……据小道所知，心斋第一次被世人所知，是因为其终结了山海时代。”

“倒是没听过这种说法。”陈宣道，他虽出生楚地草莽，不甚了解修道界中的隐秘，但山海时代的终结，却在很多志怪传说中流传，世人皆知，他亦听说过不少。

“分明是上古圣贤推倒最后一座山海【钟山】，拘杀钟山神烛龙的这件事，代表了山海时代的终结。”花琉璃轻语，她熟知各种版本的志怪传说，但并未从中听说过“心斋”之名号。

“烛龙陨落，这只是结果，而不是山海时代终结的原因……那卷《山海经》被打破了。”小阴间的牛头阴差沉声道。

小阴间这种超然物外的大势力，亦是知晓心斋的一些事情。

“尘世之初始，源自一卷山海经，这是世间所有山海真经的源头。”

南冕笑道：“当初古列仙圣贤们，决意合力横推山海，屠戮山神的一个重要原因，便与心斋有关，因为……人族的心斋，找到《山海经》，将之打碎了。”

心斋打碎《山海经》，于是一场轰轰烈烈，席卷诸天万界的山海大战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