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井的嘶吼声像是个野兽，他抬起完好的左臂，一巴掌扇了过去，顾念被力道震得松开了手，可哪怕这样，也立刻握住了刀柄，再一次拔出。

然后再戳入。

不知是第几次戳入，薛井的整条右臂已经变得鲜血淋漓，疼痛甚至让他几乎感受不到右臂的存在。他睁开眼，被疼痛驱逐了药性，整个世界不再是奢靡的粉色，而变成猩红的血色。而女孩就这么躺在一片血色之中，冷着眸，死死咬着唇，直直得盯着自己，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者。

又是一刀入骨，薛井从胸腔里发出再一声痛苦的嘶吼。

左手在痛苦中挣扎着压在了顾念的脖子上。

顾念的眼前甚至有一瞬间的漆黑，但手上却死死不肯放开那一柄不过手指大小的军刀。

破门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美妙过。

下一刻身上一轻，耳边传来人体砸在墙壁上的闷响声，手中还握着那把军刀，只不过军刀的刀锋在空中淌着汩汩的鲜血。

顾念睁开眼，被药性氤氲成粉色的世界里，穆子言紧皱着眉头，急促的喘息着，额头有细密的汗水渗出。

看到顾念睁开了眼，穆子言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稍稍缓和，他不敢上前去触碰，只是半蹲在顾念面前，细细打量着躺在血泊里的女孩的每一寸。

衣服完好，脸上没有伤口，肌肤也是完好的。

在确认好这么多血并不是顾念的之后，穆子言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闭了闭眼，满目的猩红却还在眼前，他实在克制不住，压抑着愤怒低低的吼道，“安念如！你他妈想死？暗色什么地方你知道你还一个人跑过来！”他指着不远处椅子上的季萌萌，“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

顾念唇畔因为脱力泛着虚无的弧度，她撑着身体努力站起来，膝盖抬到一半，腿一阵虚软就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就跪在这一片血泊之中。

唇畔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一双眼因为药性染上了迷离又暧昧的颜色，哪怕只是寻常的眼神也充满了十足的诱惑与魅力。

怎么办，这檀香，似乎因为刚刚那一番反抗，在身体里肆虐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