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血剑不再迟疑,清楚知道,一切其他的盘算,都沒有必要,唯有一战…
血尸道剑,冲天而起,血光横贯长空,披靡浩荡,几乎是可以把千里方圆的大地一举掀翻,血染四方。
“唉……朱长恨,你果然未死…”
然而,正值此时,突然间,天地之间,一道悠长的叹息,蓦地降临。
这一声,落在所有人的耳畔。
包括王瑞。
王瑞的心头,猛地一下,震动起來。
他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之所以前來剑川,插手这一战,也正是为了这一刻…
因为,真正的强者……归來了…
和前世的局面,沒有发生变化。
这一刻,才是川剑派真正绝地反击,成功解困,反而逆袭百剑阁,一举重振兰苍大平原剑道第一势力威严的时刻…
他沒有丝毫犹豫,全身气息升腾到达,简直是不惜一切,连自身的安危,都不再顾忌,杀向了朱衣血剑…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归來了…
他清楚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一场大平原上的乱局,以百剑阁和川剑派的血战为开端,百剑阁的九阶剑魂强者,朱衣血剑,突然出现,使得川剑派几乎到达灭亡的边缘。
然而,正当此时,川剑派的一代传奇强者,远走东方荒墟,一甲子沒有踪迹,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却突然归來…
此人归來,一举改变战局。
剑川之前,斩杀朱衣血剑,川剑派立即反击,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灭掉了百剑阁,重新确立了川剑派的威严。
并且,在此之后,川剑派开始了一场大血洗,所有百剑阁一方的势力,所有在川剑派的危急关头,选择退缩的势力,统统都遭到了川剑派的残酷血洗。
那位六十年未归的传奇强者,突然归來之后,立刻展现出來残酷手段…
到达最后,川剑派甚至和上元阁开战,从此彻底拉开了大平原上的乱世,血染兰苍,战到荼蘼。
王瑞的古剑府,就是在这乱世之中,浑水摸鱼,慢慢崛起。
显然,前世的崛起之路,十分困难,王瑞和古剑府,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最终成为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而这一世……王瑞不必如此。
王瑞崛起的更快。
因此,他完全可以借势而起。
当下,最值得借助的势力,也是唯一值得他借助,还沒有和他成为生死仇寇的势力,就是川剑派。
更何况,他选择的时机,可谓是恰到好处。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在川剑派最危机的时候,他强势降临战场,助川剑派一臂之力,血战九阶剑魂强者朱衣血剑。
这一份恩情,川剑派如果不大力报答,以后简直是沒有再立足于兰苍大平原的根基,任何人都不会再信任川剑派。
……
“谁?”
朱衣血剑大惊失色。
他的本名,叫做“朱长恨”,百余年前,就进入百剑阁修行,生性凶残嗜杀,后來,此人修行到达七阶剑魂的境界,更兼天赋非凡,几乎是无人能够镇压,在这十万里大平原上,号称为“朱衣血剑”。
到达后來,甚至沒有人记得他的原本姓名。
直到川剑派的一位传奇强者出手,亲手将他镇压,逼迫得他远走东方荒墟。
传闻之中,此人已经陨落。
沒有人想到,他会再度出现,而且,再次现身之际,已然是九阶剑魂强者。
朱衣血剑自己,也极度自信。
这十万里大平原上,绝对不可能再有人能够镇压得了自己…
就算是兰苍世家的九阶强者出现,也不可能。
然而,当这一道突然间的声音出现,他的精神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震撼,甚至带着恐惧,浮现在他的心灵之中。
正当此时,王瑞疯狂的一击到达…
晋升成为七阶大剑师的王瑞,再度祭出九元之剑,九道剑芒,狂龙惊天一般,席卷虚空,把天穹之上磅礴翻涌的血海全部绞杀得支离破碎,九道剑芒合二为一,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剑…
只有这一道剑芒…
咻…
“血尸道剑…”
朱衣血剑咆哮着,双手猛烈虚抓,结成剑印,血尸道剑横空击出,一剑扫荡,万千血色尸骸显现虚空,充塞世间,震动十方,剧烈颤抖之间,狠狠地撞在了合为一剑袭來的九元之剑…
王瑞的身躯陡然凝滞,旋即横空暴退。
与此同时,当王瑞的这一击,使得朱衣血剑不得不催动下品道剑抵挡的同时,天空之中,一道光芒出现。
这道光,平淡无奇。
仿佛一条河水,流淌过天空,留下一道极淡的痕迹,潺潺而下,落入当场,仿佛是要洗涤某种污秽,卷向朱衣血剑。
朱衣血剑神色陡现惊骇,他的面孔之上,露出巨大的恐怖。
从他的灵魂深处涌出,刻骨铭心,似乎是某种他永世不能忘记的伤痛,突然从他的心灵深处,记忆之中,浮现出來,使得他立刻变得恐惧。
那如同一道溪水般的剑光落下,洗礼过他的身躯。
朱衣血剑的全身剧烈颤抖。
噗哧…
血箭飙射。
他的一条臂膀,离体而去。
噗哧…
又是一道血箭。
他的另一条臂膀,也被随之斩断飞出。
然后是一条腿。
继而是另一条腿……
一名九阶剑魂强者,足可以站立在整个大平原的巅峰,俯视一切的强者,居然是如同可怜的鸡仔一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被干净利落地斩断四肢……
然后是……头颅?
那一道溪水般,清澈、简单,足以洗礼一切的剑光,终于转过方向,在斩断朱衣血剑的四肢之后,横空斩杀向朱衣血剑的脖颈,要把他的头颅切割下來。
头颅为六阳魁首,脑域之所在,对于剑魂强者而言,也是本命剑魂之所在。头颅如果被斩杀,本命剑魂失去根本,距离死亡便只剩下一步之遥。
“乐,乐天古……你,你还活着,居然归來?”朱衣血剑如同见了鬼一般,嘶声惨啸,四肢被斩断,都仿佛完全沒有察觉。
他猛烈吼啸,张口就吐出浓烈的精血,血尸道剑立刻回转,撞向斩杀向他头颅的那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