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味道一如既往,还是比较醇厚的,一旁的梅丽森德泽略有些皱眉,实在是她实在是不理解,伊拉克略为什么能如此轻松的喝下这么苦的饮品。
“怎么了?”梅丽森德有些意外。
伊拉克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引用了几口。
等这一杯滚烫的咖啡喝了一半,伊拉克略才再度开口。
“阿梅,我快要死了。”
“啊?”
“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许多食物的味道了,也就只有这咖啡,才能让我有所感受。”
酸甜苦辣咸,人生千滋百味,等到年老的时候,又还能品尝多少呢?
对金钱的欲念,终究不可能逆转生死的命运。
人在出生的时候,味蕾有约一万个,随着年龄的增长味蕾数量逐渐减少,味蕾的再生速度也会变慢,使味觉变得迟钝。
对于一些老者而言会为了“尝到味道”而过度加盐或加。
而对伊拉克略来说,他刚刚引用那一杯滚烫咖啡的时候,便意识到一件事,他既不觉得这杯咖啡滚烫,也不觉得这杯咖啡够苦。
考虑到自己71岁的年龄,或许、真要不了多久,就该与世长辞,离开人世,前往天国与自己的旧友们叙旧。
面对自己的生死,伊拉克略早已考虑许多,现如今也能做到淡然对待。
只不过一旁的梅丽森德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手中的盘子不经意间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一股难以遏制的哽咽,从胸口涌出。
对于她来说,不论伊拉克略在外人看来如何,却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完全信赖的长辈。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只是在俗世里分别……”
一句话说完,伊拉克略忽然间又有一种感受,他的腿已经开始麻木,逐渐失去知觉。
等到这个时候,伊拉克略便恍然大悟。
趁着自己上半身还能动,他画出了人生最后一个十字。
“愿在天我等父者,庇护此国,恩救你我,阿门……”
等到那声阿门的时候,声音已经微不可及。
最后,伊拉克略倒在了梅丽森德怀里。
至此,昔日与巴利安分庭抗礼,经历过诸多变革的一名老人与世长辞。
留下一份尚未发表的稿件,以及大笔的遗产。
……
边境,一条模糊的界限,每时每刻或许都会发生变化。
特别是耶路撒冷王国与埃及的边界,就更是如此,毕竟那里“无人”居住。
祂引你经过那大而可怕的旷野,那里有火蛇、蝎子,干旱无水之地;祂为你使水从坚硬的磐石中流出来。】
经书中的段落,描述出耶路撒冷王国与埃及之间,这片西奈旷野的可怖。
从具体的数字来看,则更有感受。
当地全年降水量,虽然没有底下到尼罗河三角洲那种全年只有5mm的地步,但山区至多不超过150mm,沿海不足50mm。
多数时间无稳定水源,地下水资源有限,绿洲稀少,降雨集中在冬季,且常为暴雨,会造成山洪暴发。
其日夜温差显著:白天气温高达20c以上,夜间骤降至5c甚至0c以下,山区尤甚,夜晚甚至能够结冰。
温差如此夸张,对于各种生命来说,都显得格外艰难。
在春季的时候易出现来自撒哈拉的哈姆辛热风,气温骤升,风速强烈,带来大量沙尘。
冬季虽然风力较小,但也有冷锋侵入造成的干冷寒风,切的人脸生疼。
当初古以色列人,在摩西的带领下,于此旷野呆了40年,那日子可真是盖了帽了,也难怪会在经书里,留下大量反对摩西的话语。
百姓没有水喝,就与摩西争闹……他们在那里甚渴,怨摩西说:“你为什么将我们从埃及领出来,使我们和我们的儿女并牲畜都渴死呢?”】
你为何逼我们出埃及,领我们到这恶地?这地方不好撒种,也没有无果树、葡萄树、石榴树,又没有水喝。】
而对于当下埃及人与耶路撒冷人之间来说,他们又一次要经历西奈半岛的折磨。
毕竟作为两国之间的模糊地带,战争的起初,就是在这里打响。
数以千计的军队,在这片旷野上调动,感受来自上主的试炼与喜怒无常。
现如今,气候是冬天,虽然部分地区的气温能低于零下五度,但相对来说好歹降雨更多,不必担心缺水渴死。
注意好保暖,还是能进行一定作战预备的。
在这片地区开战,其实也意味着需要对后勤补给,有相当大的要求,如果不是必要情况,驻军们也不乐意离开舒适的营地。
正午已过,冬日的阳光在高天之上投下苍白光辉,照不暖西奈的群山。
一支贝都因小队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溪涧缓缓前行。
他们数量总计六人,都披着灰白色或赭红色的羊毛斗篷,头缠布巾,只露出警觉的眼睛与黝黑的面颊。
马蹄在碎石与沙土间踏出沉稳节奏,偶尔一声鼻息便在冷冽空气中化作雾气。
他们是隶属于耶路撒冷王国一方的贝都因部落,如今正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进行着侦查任务。
游牧的贝都因部落,在这片土地上,其实有着很微妙的地位。
虽然确实许多贝都因部落,都是作为沙匪存在,对王国的农民进行劫掠。
但某些游牧的贝都因部落,却可以做到被视为国王的财产,并受到国王的保护。
他们可以被像其他财产一样出售或转让,到了12世纪后期,他们往往又受到贵族或某个军事修会的保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