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盖里斯都活了下来。
这一次甚至是连火炮都用上了,可都没能成功这让他们感到窒息。
也就在他们想要讨论后续如何处理的时候。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开门,查水表!”
……
的黎波里贵族们的行动,确实是早有预谋,但这种预谋很难说多么的细致,多么妥善考虑。
倒不如讲,这是他们在即将面对盖里斯最后通牒前的拼死一击,因此后续的各种斗争,反而显得颇为小家子气。
这其中的一些想法,对于不同文化的人而言,本身就有些难以理解。
在天朝传统看来,在天下即将统一的时候,以局部弹丸之地,根本不足以对抗天下大势,因此不如早早的投了,换得在中央出任官员,从而继续维系自己的家族财富与利益。
但在很多没有所谓强权中央的地区,当一个地方土皇帝,难道不好吗?
通过对自身领地的控制,他们所能享受到各种待遇,比之在所谓的中央要好太多了。
所谓宁为鸡头不做牛尾,就是这个道理。
而既然的黎波里的诸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势必会面临这种选择的后果。
甚至于在经过君临议会组织的贵族法庭审判后,消息直接被放出去。
整个国家,都知道伊莎贝拉将要绞死圣奥梅尔三兄弟,她向贵族们发起了邀请,并且公然宣称如果不前来耶路撒冷,那么就是圣奥梅尔三兄弟的同党。
这是伊莎贝拉至今为止,在发出过的最为明确的威胁,或者说她是在的黎波里诸侯们来站队。
要么支持原先的圣奥梅尔家族,要么放弃抵抗承认耶路撒冷的王权。
通常来说在封建社会里,君主不应当将自己的臣子逼入一个二选一的境地,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没有回旋余地,意味着原本可能的中立方,会去大批量的加入反对派。
毕竟封建体系下的领主,本就比较反对强势君主。
但伊莎贝拉却不在乎,她甚至不仅不在乎,还预留了时间给的黎波里诸侯以串联的机会。
简而言之,伊莎贝拉手把手的扶持出一个反对自己的的黎波里贵族派系,将对方逼到死角,允许对方武装起义。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如今对于潜在的叛军而言,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因为王国的主要兵力,目前都被抽调集结在埃及边境,或者叙利亚地区。
的黎波里伯国领地,位于黎凡特地区的正中,从这里起兵,正好国内空虚,说不准就一发入魂,直接打进耶路撒冷。
不过那又如何?
这一切都在按计划在进行。
在最后通牒下发后,安条克留守的部分驻军,被抽调了一部分,配合着王国直辖的军队,开始在加利利领地以及的黎波里伯国属地,不断开始突袭,进行大量的小规模平叛战争。
这种战斗的规模,大多只有百来人左右,是以连为单位进行战斗,战斗的目的,便在于废除的黎波里伯国贵族们的最后军事力量。
可以说,在完成行政统一的同时,也要完成军令统一。
从这之后开始,耶路撒冷王国将彻底不再存在实地贵族群体,有的仅会是无地贵族群体。
在之前的十年中,实地贵族与无地贵族,都被视为贵族,他们之间有着相同的管理体系,有着共有的贵族级别。
但二者的区别在于,实地贵族需要担负缴税与提供兵役的义务,而无地贵族群体则无需承担那些义务,并有资格从耶路撒冷王国领取一份不菲的年金。
当然在盖里斯看来,不管什么贵族,都应当尽量避免世袭罔替的情况。
力求将之改为无大功则世袭降爵的状态,从而避免实地贵族群体对中央集权的妨碍,也尽量减少无地贵族群体高昂年金对王国财政的挤占。
在这个过程里,其实也不乏有的黎波里的诸侯,主动投降,甚至向王国表示自己可成为带路党。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其实都是合格的政治动物。
政治动物们有三大准则。
一是个人利益优于集体利益。
二是短期利益优于长期利益。
三是实质利益高于其他一切。
只有抛弃节操那种多余的东西,严格遵循这三条,才能让那些人混的如鱼得水,在各式各样的变革中,都成功的苟延残喘下来。
甚至即便是盖里斯,也不会完全堵死让敌人投降的路。
在经济基础发生转变的情况下,例如说将土地贵族转变为商业贵族,他们的政治立场理所当然的会发生变化。
基于土地得到收益的农场主,势必会支持农本主义,而对于商业资本家来说,在生产不如外国的时候会要求贸易保护,在能够倾销的情况下,又想着自由贸易。
因此,并不是说就不存在改造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这种改造,往往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才可以做到。
政治讲的是利益,但利益与利益是不相同的,从政可以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那么便会成为政客。
但从政同样可以是为了某个集体的利益,从民族、到国家再到阶级,那么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为政治家了。
这其实也是盖里斯,同那些的黎波里诸侯们之间的差距。
是政治动物同政治家间的区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