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不自量力了……”海兰哈克暗自咬牙。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对于海兰嘉博的背叛仍旧耿耿于怀。
明明,海兰部族已经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在,海兰嘉博居然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式,一意孤行。
幸亏这次面对的是查干乌力,好歹对他们这些老将有一点仁义在的,如若不然,他海兰部族就只有一个下场。
虽然他野心勃勃,渴望坐上那大汗的位置,但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底线,那便是北蛮。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勾结外人,从中作梗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火堆。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跃,似乎映照出他内心深处的动荡与挣扎。
他知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
这一步,我已无退路。”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决绝。
海兰哈克知道,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岔路口,要么继续推进这场权力斗争,彻底掌握海兰部族的未来,要么就此停步,接受失败的命运。
然而一旦选择了前者,也就意味着他不是功成名就就是千古唾骂。
这一刻,海兰哈克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着桌上的木案,目光定定地穿透营帐,望向远方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夜风轻轻拂过帐篷,带来一阵阵凉意,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冷峻如铁。
纵使他已经饱经数十年风雨,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与权谋,但此刻的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与彷徨。
这些年来,他曾一度认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视这片辽阔的草原为自己与部族的天下。
然而,当他再次凝视那广袤的草原时,他才意识到,这片土地,不仅属于他与海兰部族,还属于整个北蛮的所有部族,甚至属于这个大草原的所有生命。
但这些部族之中绝对没有义军半点余地,草原是他北蛮的天下,绝不容任何人染指。
北蛮的草原,绝不容忍任何外来势力,更不能容忍所谓的“义军”染指其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破开了草原的沉寂,紧接着,大帐的帘布被掀开,一名使者气喘吁吁地走入。
他脸色苍白,显然是急匆匆赶来。
使者立刻跪下,向海兰哈克报告:“将军,海兰嘉博的部族已完全崩溃,剩余的残余势力正在向其他部族求援。”
听到这里,海兰哈克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顿时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果然到了现在,海兰嘉博就只有向他求援一条路可以走。
不过这一切,乃至海兰嘉博的这一步,都是他们事先早已规划好的。
使者看到海兰哈克的脸色渐冷,忍不住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我们是否要支援海兰嘉博的残余部族?
毕竟他曾经是我们海兰部族的大将,他的失败或许会……”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海兰哈克一声冷呵打断。
海兰哈克的身影猛地转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脸色如霜。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使者,声音低沉而冷厉:“好歹也是我们曾经的大将?够了!你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还想为那个叛贼说话?”
使者顿时被他那一声怒喝吓得一个激灵,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他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脑海中回想着海兰哈克平日里稳重的面容与冷酷的手段,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你既然有如此心思,那就滚出去,别让我再听到这类话!”海兰哈克声音愈加冷酷,仿佛冰冷的刀刃,直刺人心。
那使者忙不迭地低下头,跪倒在地,连声道:“是,属下失言,属下失言!”
海兰哈克的目光犀利如刃,死死盯着使者,直到那人低头瑟瑟发抖,才终于转过身,回到桌前。
眼前这一切并没有让他稍感放松,反而让他意识到决定北蛮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再次锁定远方的草原。
风中带着土腥味,仿佛在提醒他,这片土地是属于强者的,弱者则会被淘汰。
“海兰嘉博……”海兰哈克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良久之后,海兰哈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与无奈。
他长叹一声,目光依旧遥望着那片辽阔的草原,眼神里带着一丝心有不甘的愁绪。
终于,他转向站在一旁的使者,冷静而沉稳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做好相应的应对。”
听到这句话,使者顿时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海兰嘉博的部族虽然崩溃,但若能够得到海兰哈克的援助,或许还能保留一线生机。
使者心中稍显安慰,几乎松了一口气,准备将此事转告给海兰嘉博。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海兰哈克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一股冷冽的威压:“但还未完。此番查干乌力来势汹汹,我们必须要全力应对。”
使者微微一愣,没想到海兰哈克会突然提起查干乌力,顿时意识到局势的复杂性。
现在他们不止有查干乌力一个威胁,还有一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义军。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只怕会被义军趁火打劫。
等真的走到哪一步,他们可就是真的回天乏术。
海兰哈克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继续说道:“查干乌力所带来的压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我们必须要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做好准备。”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随即命令道:“传我令,从前线抽调一部分兵力,立即驰援海兰嘉博。”
使者心中一震,惊讶地看向海兰哈克。
他原本以为,海兰哈克会更加关注其他部族的动向,毕竟查干乌力的兵力已然逼近,但没想到海兰哈克依然决定援助海兰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