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那男人时昏迷时苏醒。昏迷时间长,苏醒时间短。他的手臂、大腿骨骼均有不同程度的钝器损伤,皮肤还受过某种类‘鱼鳞’似的利器刮伤。
当他捡到他时,几乎就要活不成。
但嘴里仍喃喃念着‘弗洛伦’这个名字大概。
后来。
在短暂清醒时,鲁伯特得知了他的姓氏,也听到了‘罗兰·柯林斯’的名字——这让他彻底打消了将此事上报教会的想法:「大漩涡」叛徒案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清楚「罪人」的特征和姓氏。
所以…
“萨克雷先生又干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罗兰低头迈过一条正在搬运果屑的蚁群小分队,没有伤它们分毫,但用鞋尖将那枚指甲大小的果屑往远处踢了踢:“恐怕和骑士有关…”
仙德尔眨了眨眼。
又瞥着领路的年轻仆役。
“我想我们得聊聊天气了,罗兰…路还长吗?小先生。”
仆役感激涕零,隐约带上了哭腔:“不远了小姐!不远了!只有不到三分钟…”
行行好。
两位别再说我不能听的东西了。
谈谈天气不好吗?
…………
……
主人乔治和长子格雷克并不在家娜塔莉不住在老宅,罗兰想这大概也是鲁伯特约定今日的原因。
他们被一路领过两个柯林斯双子宅大小的会客厅,在迷宫似的长廊中多绕了几分钟,上几段楼梯,又拐过一条铺着浅驼色地毯的幽静走廊后。
仆役将两人交接给了另一名年龄大些的仆人。
他代他们敲响了房门。
鲁伯特·贝内文托,这个看起来比罗兰还要年轻的男孩今日如往常般,依然打扮‘得体’:香槟色的羊腿袖室内裙,脚踝处有锥形对角折线,颈下铺了条格网状的鸽血棱柱项链。
白发盘了个不大的苞,坐在梳妆台前,浅粉色的眼睛从镜中看着罗兰…
以及同他一道来的灰发女人。
仙德尔·克拉托弗。
“…日安,审判官。”
“我不知道我们又多了个新外号?”罗兰朝退开的男仆笑了笑,清楚在房间里不会有人服侍倒茶,自顾自摘下帽子,手杖斜倚着沙发靠背:“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队友,审判庭的执行官:仙德尔·克拉托弗…”
“大名鼎鼎,”鲁伯特脸上没有明显的笑容,将手中的金塞子香水瓶放下,“‘审判无论是否有罪的人’,这不正是你们周而复始的权力?”
“贝内文托这个姓氏谈起权力,就像伦敦城的胖先生们总指责穷人吃得太多一样有趣…”仙德尔屈膝行礼:“顺便,我喜欢您的嗓音。”
两个姑娘看着彼此。
以罗兰并不存在的视线分界左右。
就像伶俐的樱叶夹竹桃与八脚红斑寡妇,看似不同,互为彼此。
波斯毒粉布足灵巧,褐刺螯爪迎风摇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