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抓捕!
刑永华失踪一年有余,在这期间,上尧县局对他的失踪有多种猜想。
其中,大部分人认为他是卷入某件恶性犯罪事件中去了,因为弃车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便推测他有‘主动’的嫌疑。
不仅人没见了,而且随身携带的配枪也一同失踪。
这加剧了更深的怀疑,以至于上尧县局一整年都在围绕这个案子调查,并且市局和省厅也一同组建过专案组,但却一无所获。
上尧县和乌城市把辖区内的黄赌毒都清查了一遍,但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而后又断定他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人可能已经被害了。
直到昨天,乌城市调查近期的两起枪击案,发现现场遗留的弹壳,技术科详细做了弹道测试,证实两名枪手使用的武器,来自于这把消失的五四手枪。
这起案子重新被提起,并且被乌城市局当做了重之重来调查,而且还对罗锐隐瞒了相关消息。
席娟带人来乌城,首先要调查的就是刑永华的失踪案。
这会儿,罗锐拿出刑永华的照片,展示给沙马看,众人的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罗锐再次问道:“你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沙马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一双眼睛立即垂了下来,明显是想回避这个问题。
在场的都是老资格的刑警,看人看事的眼光都很毒辣,一瞧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事儿没跑了。
刑永华肯定和这个事情有关!
罗锐再次按住沙马的肩膀,眼神冷峻:“沙马,回答我,有没有见过他?”
沙马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警察。”
“他已经死了!”
他连说了两句话,让上尧县局的警员心神一震,鲁文瑞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特别是大桥堡派出所的警员,恨不得立即按住沙马,把事情问个清楚。
但上尧县局的人,一听这话,有的人发出长长的叹息声,有的人捏紧了拳头,可有的人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罗锐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但林晨和楚阳看见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显得很无奈。
稍微一想,便能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刑永华死了比活着好。
要是他还活着,这一年多时间,他们都没查到人,这个责任跑不掉的。
要是他死了,不管是为正义而死,还是参与过什么事情,那都牵连不到任何人。
罗锐冷着脸,紧盯着沙马:“他怎么死的?谁杀的人?”
沙马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猛地摇头。
“警官,你不要问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你他妈的!”大桥堡的一个警员冲上前,就想给沙马一拳头,但被楚阳和钱柏山死死给拽住了。
“别冲动!”
“冷静点!”
这位警员红着眼,咬着牙,骂道:“你小子知道他是警察,你们还敢杀人!”
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大桥堡的警员都忍不住要围过来。
罗锐盯着沙马,一字一句的问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沙马继续摇着脑袋:“别问了,求求你们别问了!”
“就是这小子干的!肯定是他!”鲁文瑞开了口:“你敢不招,就把你带回看守所,我看你能撑多久!”
这时,席娟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众人,语气悲切。
“刑所的事儿问明白了,他是被女孩和大母的两个徒弟杀害的,这两个人就是第一起枪击案中两名犯罪嫌疑人。”
罗锐站起了身,众人也立即向席娟围拢了过去。
席娟继续道:“去年清明节时,刑所返回大桥堡时,当天晚上,沙朵朵背着干柴回家,在公路上摔了一跤,刑所下车帮她。
然后,她就把刑所引到山里,两名歹徒埋伏了刑所,实施抢枪杀人,刑所的尸体……尸体就沉在沙朵朵家门前的水塘里。”
鲁文瑞马上问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席娟吸了一口气:“因为其中一名歹徒的哥哥,曾经就是刑所抓的,也就是说,这就是一起报复杀人。”
事情既然问出来了,现在就要证实这个结果。
院子里的民警一窝蜂的向沙朵朵的家里跑去。
这个女孩就住在半山腰的位置,站在院子里,能看见她家的屋顶。
民警一窝蜂的往下跑,赶去后,立即就把沙朵朵的家人给控制住。
门前的水塘也围满了人,几十支电筒照射在水塘里。
水塘里还游荡着几只夜不归宿的鸭子,正在‘嘎嘎’的叫着。
罗锐从半山坡下来,看见警员们手里的电筒,就像是在看天上的星星。
沙朵朵被两个民警架着,把她押到场坝边缘。
席娟抓住她的肩膀,指向下面的水塘:“人埋在了哪个位置?”
沙朵朵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
因为她带着手铐,于是,她举起双手,指了指右边,牙齿打颤地讲道:“就在那里,我看见阿力哥把那个警察埋在那儿的。”
她话一出口,便有五六个民警跳下了水塘。
位置在靠近场坝这边,是用青石板垒砌而成的墙壁,上面还覆满了青苔。
沙朵朵指认的位置就在墙下面。
因为水齐腰深,现在也没有抽水设备,于是几个民警只能用手摸,或者用脚去感触。
岸上的民警找来了锄头,但水里情况不明,不敢贸然使用,怕破坏了尸体。
五个人摸了一阵子后,其中一个人用脚踩了踩水,抬起头来喊道:“这里,这里有石板,来两个人,把石板搬开。”
另外四个民警跋水而来,四个人弯下腰,把手伸进水里,慢慢摸着石板。
而后,几个人换了一下位置,以便更好的用手扣住石板。
“来,我数到三,大家一起用力!”一个老民警喊道。
“一,二,三!使劲!”
五个人扣住石板用力往上抬,因为他们弯着腰,所以下巴都碰触在了发臭的水面。
石板其实并不是很重,但因为长久陷在淤泥里,要翻开自然很费劲儿。
此时,水面不断地冒泡,淤泥被搅动,发出‘咕咕’的声音。
五个警员咬着牙,用力把石板掀到一边,水面一阵浑浊。
罗锐蹲在场坝上,用手电筒照射着水面,一边大声问道:“找着了吗?”
“我摸摸看。”老刑警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弯腰下去,水淹没了他的胳膊。
不到两秒,他把手伸了出来,向上面的警员们大喊道:“找到了,人就在这儿。”
于是,所有电筒齐刷刷地照在他面前的水面。
其他四个民警也都开始摸索起来。
先是鞋子,黑色的皮鞋!
接着是蓝色的制服……
再然后就是尸体……
因为被埋在淤泥里一年多,尸体已经蜡化。
场坝里已经铺好了白布,尸体被合力抬上来,放在了干净的白布上。
上百个警察围着这具尸体,眼睛一眨不眨。
没有法医在场,无法第一时间进行初步勘验。
但因为大桥堡的警员和刑永华特别熟悉,于是,包括刚才捞尸的五个警员都被带到了前面来。
罗锐看着尸体,喉咙滚动了几下,开口道:“你们认一认,是不是刑所?”
老民警咽下一口唾沫:“没错,就是刑所,警服上的警号就是他的,还有他腰上挂着的钥匙串,我太熟悉了,每次他要调阅文件,他都是把钥匙交给我,让我去档案室给他拿。”
“找到了,咱们找到刑所了。”
一个年轻民警哽咽道,而后他转过身,看向上尧县局的那些人,大声怒喝道:“看看,你们看看,刑所是被害的,不是挟枪失踪,你们查来查去,就想给他安个罪名,你们现在怎么说?”
年轻民警指着尸体,大声质问道:“你们告诉我,他是不是犯罪了?你们是不是冤枉了他?”
除了他之外,好几个民警都开始叫嚣起来:“你们这帮人不是很厉害吗?冤枉自己的同志,你们什么居心?
刑所失踪一年多了,你们把他的工资和待遇都给停了,他家里人没有收入来源,刑所老婆在外面摆地摊维持生计,你们必须给他家里人一个说法!”
上尧县局的人都低着头,特别是带头的那几个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罗锐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咳嗽两声,开口道:“大家都不要太激动了,既然找到了尸体,刑所的案子大概也已经清楚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抓凶手,而且等在咱们后面的,还有那么大的一个案子,咱们必须抓紧时间。”
席娟也立即附和道:“咱们都听罗总,大家都冷静一些。”
上尧县局的副局长叹了一口气:“我在这里许一个承诺,刑所这事儿,是我们做错了。
不管是刑所的抚恤金,或是给他的家属道歉,我们绝不会推脱,我们会给他和他家人一个交代。”
罗锐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而后,席娟把沙朵朵拽过来,这次她就没之前那么客气了,动作显得很粗暴。
罗锐厉声问道:“你刚说埋尸的叫阿力哥,他真名叫什么?”
沙朵朵战战兢兢的回答说:“胡阿力。”
“另一个呢?”
“曲耀。”
“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在密林里,他们跟大母在一起。”
“他们有没有枪?”
“有的。”沙朵朵点头。
“除了他们抢走的枪,还有几把?”
沙朵朵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罗锐直起身,看向上尧县局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