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与赵观象体内那份无妄之主的圣骸有关。
李胜天顿时恍然,不再多问此事,只是问道:“那赵观象与顾长青二人,上将军认为当如何处置为妥?”
凌放走到桌案后坐了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行字,随后待墨迹稍干,便将纸张一折,递向了李胜天。
李胜天接过一看,眼眸中微微显露出些许惊讶,但还是拱手领命:“末将明白了。”
凌放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
……
佛堂之内,赵观象老老实实得坐在香案前的蒲团之上。
而顾长青却是显得有些急躁,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满脸的焦躁与懊悔。
赵观象见他焦躁不安的模样,心中不由嗤笑了几声。
这长舌顾这次是要倒大霉了!
刚刚真言吐露,他蓄意残害同僚的事情左右也逃脱不过,必定会受到惩戒!
相比之下,赵观象心里头就轻松许多。
他身上的隐秘,对于巡天监的几位大佬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相信凌上将军知晓了此事之后,很快便会想明白前因后果,他还真不怕“勾结救世教”这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二人在佛堂内等了片刻之后,李胜天终于是再次来到了佛堂。
“赵观象,顾长青二人听令!”
赵观象与顾长青二人连忙起身过来,拱手拜下,不敢造次。
李胜天手中折子展开,面无表情得宣读道:“顾长青蓄意残害同僚属实,虽事出有因,但私心大于公义,免其巡天校尉之职,官降五等,降为旅帅,一应待遇,同降五等。”
顾长青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看向李胜天,焦急道:“将军……”
他天资平平,又无显赫家世,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是一年一年资历熬出来的。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校尉,有了掌兵之权,即便是京官里也算是小有地位……可如今这一则处罚,却是让他足足二十年苦功白费!
这让他如何甘心?
李胜天皱起眉头,呵斥道:“这是上将军的意思,上将军仁慈,只贬了你官职,否则只残害同僚这一点,你焉有命在?”
顾长青紧咬下唇,双手死死攥着拳。
但最终,他颓然道:“属下不敢不从。”
李胜天阴沉着脸,不再理会他,又侧头看向赵观象,喝道:“赵观象!”
赵观象激灵了一下,连忙拱手低头:“属下在。”
“你擅闯地牢,上将军责罚你罚俸三月,你可认?”
李胜天宣读完对赵观象的处罚后,一旁的顾长青猛地抬起头,脸上表情是惊怒交加。
罚俸三月?
自己被连降五品,这赵观象仅仅只是罚俸三月?
怎么不罚酒三杯呢?
这不公平!
国师不公,凌将军不公,就连自己的老领导李少将军亦是不公!
这世道……全然没了公道可言!
一股“恶意”的情绪,在顾长青心中渐渐生根发芽,不断成长着。
另一边,赵观象听到处罚,顿时脸都皱起来了,苦兮兮道:“不是吧?又罚俸?我俸禄都罚到三年后了!”
李胜天木着一张脸:“你不愿意?你若不愿意,本将这便与上将军回禀,不罚你俸,贬你官便是。”
赵观象见李胜天转身就要走,忙去拉住,说着好话:“愿意愿意,属下甘愿受罚。”
李胜天看着他没脸没皮的模样,没什么好脸色。
他伸手入袖,取出一封调令,冷声道:“这是上将军命我交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赵观象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待展开一看后,他惊愕之余又有些欣喜。
这纸上内容,竟是上将军凌放准许他提审犯人的批文。
看来凌上将军是准许他继续沿着这几个荆州世家的线对救世教展开追查了。
……
“镇魔塔出现在了谢家,看来谢家那具失败品已经落入了凌放手中。”
“如此,便可以将无暇圣胎即将出世的消息放出去,方才能引来更大的鱼……只是凌放,不够!”
大地千米之下,隐藏着一座地宫。
这地宫规模之大,不逊色一座郡城城池,四通八达的甬道向着外界不断沿伸出去,宛若蛛网。
而在地宫之内,有一座倒悬的尖塔。
尖塔下方,是一处如同斗兽场一般的建筑,一层层回旋状的台阶蜿蜒向下,最低处是一潭水潭,深红色的潭水正在不断翻涌,潭水表面鼓起一个个大泡,最终破裂开来,蒸腾起氤氲血气,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在这血潭上方,站着几个穿着黑斗篷的人。
刚刚那句话,便是这群人之中其中一个说出的。
那人说过这句话之后,侧头看向了身旁另一名穿着黑斗篷的人,笑道:“允文兄,你怎得脸色这般难看?可是不适应此地?”
此人身旁,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天元郡已有数日的林文旭!
林文旭如同站在深渊边缘,战战兢兢朝着那回旋的阶梯向下看去,看着那一潭血水,哆哆嗦嗦得问道:“许牧野,你给我的血丹……就是这么炼制出来的?”
随着他话音落罢,他身边此人身份也得以曝光,正是与他神交多年的许华文!
许华文与林文旭乃是同龄人,可如今他面容却依旧如同三十年前一般年轻,仿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下巴光溜溜的没有一根胡茬。
许华文闻言哈哈大笑:“允文兄,何必动怒呢?难道我给你的‘长生丹’,是假的不成?既然它真能延寿,真能让人重焕生机、返老还童,你又何必在意它是如何来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