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复听后顿时僵在了原地,面色越发惨白如纸。
接着,戴复就向知府韩钺跪了下来,哭着脸哀求说:“韩公,您放过我好不好?”
“你自己去向陛下求放过吧。”
韩钺只回了这么一句,就走进了戴家宅院内。
于是,戴复也就被押去了卫辉——朱厚熜的行宫。
不仅仅是戴复,其他事涉侵田与妖言惑众的人也被押了来。
而待戴复等奢豪大户出身的乡宦在来到朱厚熜这里时,朱厚熜正在和张璁对弈。
朱厚熜也就在捻起云子时,抬眼瞥了一下这乌压压跪满了屋子的乡宦。
然后,朱厚熜就在下了云子后,说道:“你们不能只在朕和官府面前时,才表现出仁义道德的一面!这种只会让人在知道真相后更加厌恶你们!”
“我们让陛下失望了,我们该死!”
戴复等乡宦则在朱厚熜这么说后,一脸悔恨至极地跪在地上,说起自己该死的话。
朱厚熜则呵呵一笑:“你们的确该死!朕不过是让你们不能像以前那样过度盘剥百姓、祸患社稷而已,就不惜借天灾制造人间惨剧,还用匿名揭帖威胁朕,但凡是个意志不坚定的君王,就真被你们吓住了。”
朱厚熜说到这里就问着随扈的三法司堂官:“他们的罪定了没有?”
这时,大理寺卿方献夫走上前来,将一沓案状递了来:“回陛下,已经定了,只是故意毁堤淹田、纵火烧民宅这种事,臣等不好擅定,还请陛下钦定,以为治罪成例。”
“这不难!”
“经筵时,诸师傅常教朕说,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既然涉及祸害万千百姓之生存,自当以弑君谋反同罪!本人处以极刑,而肥田,株连九族!”
朱厚熜说着就摆手说:“就这样办,将这些反贼押下去处以极刑,然后烧了肥田,九族株连迁往极边杂远之地!为军户役使之奴!”
戴复等听后抬起了头,愕然不已。
“陛下开恩啊!”
接着,戴复等叩首回了一句,他们既然接受不了被处以极刑还要被烧了肥田,也接受不了家人还要给军户为奴。
啪!
但朱厚熜却突然拍了桌,使得桌上棋子跳动起来。
“哭喊什么!”
“难道按照以民为贵的圣人大义定罪会不对吗?!”
“再说,你们但凡心里存一点仁善恭敬之心,朕何至于此?!”
朱厚熜厉声申饬后,就又说道:“你们记住,你们只要不把百姓当人,就应该做好朕不把你们当人的准备!”
“总之,你们不能只在自己是强者的时候,才承认成王败寇,才觉得强者就应该肆意宰割弱者!而在自己成为弱者的时候,又指望别人会对你们讲恩德。”
“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朱厚熜说着就转身看向了这些人笑着问:“另外,你们不是以苍天的名义警告朕不要用张孚敬、桂萼这些人吗,那你们就去九泉之下求见太祖太宗,告诉他们张孚敬、桂萼不能用,然后让他们托梦给朕,让朕知道这两人不能用!”
这些人只哭泣不已,没有回应朱厚熜。
朱厚熜则在接下来不久回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