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来自远方的电话
临江和宁州之间的距离虽然谈不上远,但也要至少两个小时的车程。
兰秋生还是第一次长途开车,因此她开的十分平稳。
限速上是多少她就开多少,绝对不超速。
就算被周围的车不断超过去,她也依旧不慌不忙。
许温并未催促她,他觉得这样很好,虽然速度慢,但至少很安全。
下午阳光正好,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
坐在副驾驶的蒋夏青本来打算睡觉。
但她突然意识到身边的兰秋生还是第一次开车上高速。
便也瞬间没了睡觉的心思。
她拉着坐在后排的阮秋萍聊八卦,有点声音也能防止这位新手驾驶员睡着。
不然高速上这么枯燥的车程,开车的很容易和坐车的一起睡过去。
到时候可就糟了。
有个笑话怎么讲的来着?别人开车的时候我都不敢睡,只有自己开车的时候才能放心睡一会儿。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蒋夏青开始没话找话。
她和阮秋萍年龄差不多,家里还都有正在上学的孩子,自然能找到不少话题。
许温有点不太精神,他并未参与到聊天中,而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虽然没仔细听,但毕竟坐在一个车里,想不听都难。
他也听到了阮秋萍家里的后续。
在他们的提醒下,她把家里所有的财产全部转移到了儿子名下。
老公虽有怨言,但他心中本来就有秘密,也没敢说什么。
只是不断的找事和吵架。
阮秋萍就当完全没听见,根本不理他。
她也不继续在家里当家庭主妇,而是重新走上职场,去家里的商场任职。
孩子则交给保姆来带。
说了这么多,她到最后还是没离婚,也没和自己的丈夫挑明他出轨的事情。
理由无非就是中年男女总说的那一句:想给孩子个完整的家。
只有在孩子面前他们才是恩爱的夫妻。
私底下那是分钱又分房。
阮秋萍说完自己的事,蒋夏青也说了她的事。
两个爱情不顺利的女人惺惺相惜。
许温看两人现在的状态总觉得有点眼熟。
怎么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一起结伴出去找乐子、点男模了呢?
还好他现在已经不是男模了。
在两人的闲聊中,时间过的很快。
路虎揽胜驶入宁州市区时,许温看了看手机,下午一点十五分。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手背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轻轻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刻着的“w&gr”字母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迹。
顾星若昨晚叮嘱他在外面要好好戴着,他也并未摘下来。
“我们到了。”兰秋生跟随门童的指引,平稳地将车停在万隆国际酒店门前。
当车熄火后,她轻轻吐出胸中的浊气。
这将近两百公里的车程终于还是让她开下来了。
她现在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虚汗,明明一直坐着,却好像刚刚跑了个八百米一样。
在兰秋生的声音中,许温收回思绪,转头看向窗外。
来接待的门童早已经站在车外,等着帮远道而来的众人拿行李。
“先把行李放房间吧,”阮秋萍从后排探身向前:“我和周总约的是晚上六点,在万隆广场的粤香阁。”
酒店门童已经上前帮忙卸行李。
许温注意到兰秋生从驾驶座下来时,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简单的淡蓝色衬衫下摆。
那件衣服看起来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有不易察觉的墨水痕迹。
兰秋生总是穿着最朴素的衣服,仿佛刻意让自己隐形。
要说以前这么穿,那完全是因为没钱。
但她现在一个月工资两万,已经超过大部分人,就算要养妈妈和弟弟,也完全有余钱改善生活。
现在还这么穿,大概是习惯了吧。
“许总。”蒋夏青突然提议:“距离会面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想出去逛逛,买点东西。”
她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藏青色套装,看起来专业而干练,完全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人。
许温点点头:“去吧,我正好处理些工作。”
他刚打算上楼,便注意到一旁的兰秋生。
平时穿这一身也就算了,今晚的场合怎么说也应该穿点好的。
他正打算拜托两位当妈妈的女士去给这位小孩子挑选点衣服的时候,阮秋萍却已经率先开口。
“兰秘书也一起来吧。”她挽住兰秋生的手臂,后者明显有些局促:“我看你需要几套像样的职业装。”
兰秋生的耳尖瞬间红了:“我、我不用”
她想起顾星若借给她的那些衣服,她好像确实不太适合。
“别推辞了。”蒋夏青笑道:“作为公司门面,你的形象很重要,许总,不介意我们借你的秘书几小时吧?”
许温看着兰秋生窘迫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去吧,记公司账上。”
他怕对方拒绝,又再次强调:“这种机会可不多了啊。”
不过兰秋生也没机会拒绝。
因为阮秋萍和蒋夏青已经又拉着她上了车。
他们的行李则由门童送到房间里。
最后只剩下许温孤家寡人一个,独自跟着门童坐电梯前往楼上的房间。
酒店房间比他预想的要宽敞。
落地窗外是宁州的城市景观,远处能看到蜿蜒的宁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取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
正打算处理工作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许温犹豫了一下,滑动接听。
“喂?”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哪位?”许温皱眉,正准备挂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轻轻响起。
“是我。”
夏柠。
这个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许温记忆深处的某个抽屉。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清脆又动人。
当年学校的广播站也只是听了一遍就选她当广播员。
自从夏柠离开临江去京城治疗后,他们已经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联系了。
唯一的联络便是她留下的两封信。
只可惜一封是夏海转交,一封是白半夏转交,全都没有地址。
他发过去的两条短信,一条“我等你回来”,一条“生日快乐”,也全部石沉大海。
“你怎么”许温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夏柠毕竟还是病人,他生怕那句话刺激到了她,让她这段时间的治疗都功亏一篑。
“今天医生终于允许我用手机了。”夏柠的声音听起来比记忆中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