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岳凌?风流浪荡的货色!
被摇得七荤八素的岳凌,连忙按下了林黛玉的手,轻声安慰道:“冷静,他还没进来呢,你先躲起来。”
环视一圈,床帏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外面的铺陈也极为简单,便是她再纤细,也寻不到一个隐匿之地。
林黛玉又急得眼眶泛红,抓着岳凌的衣角,就似是在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松手,“这,这能躲哪里去?”
岳凌灵光一闪,将床褥铺开道:“你就躲在里面,别吭声,也别乱动。”
林黛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能行吗?这纱似的帷帐太透亮,爹爹肯定能发现这床榻里是有人的。”
岳凌轻轻弹了下林黛玉的额头,迫使她清醒些,又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爹爹还能翻我的床褥不成?在你爹爹眼里,必定以为这是侍寝的丫鬟呢。”
林黛玉脸上迅速爬满了红霞,双手轻推着岳凌的肩头,支开一段距离,偏头嘤咛道:“岳大哥!真是坏心眼,说得什么羞人的话!我……我……怎么就成侍寝的丫鬟了!”
情况紧急,任是冰雪聪明的林黛玉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极不情愿的钻进了锦被里,只露出一点点眼睛在外面,眨呀眨的望着岳凌。
门前又响起了叩门声,“岳凌?睡下了?”
岳凌高声回应,“来了,来了!”
旋即又解开了上衣的几颗扣子,露出胸膛。
林黛玉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一切,回过神来的她,一下便看出了岳凌的用意,愤恨的将手伸出来,攥着小拳头挥了挥,以示她的不满。
岳凌无奈的满脸堆笑,将她的手臂又推了回去,连带着把被角也都掖好,才落下了帷帐,出门去迎林如海。
“嘘,不要出声,别再乱动了。”
……
一落门闩,林如海便推门走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滴。
岳凌关门前往外一探,才知道是下雨了,脸上又多了几分歉意。
“没听到是外面落了雨点,林大人进来吃盏热茶,暖暖身子吧。”
一面说着,岳凌一面走入内房,再燃起了炉火。
林如海擦拭了遍衣袍,抬头去看岳凌时,见他衣冠不整,还只着了一身内衬,头上未簪发髻,似是归家之后还沐浴过一番。
随着走进了内室,落座桌案旁,才见得床褥中若隐若现的隆起,林如海心中便涌起了几分不悦。
“这人,也太得意忘形了些,我让他早些回府。一回来,便与些丫鬟嬉戏,真是不成体统。”
“玉儿怎就忍得住这货的风流浪荡?”
林如海皱着眉,接过岳凌递来的茶盏,不悦道:“耽搁了这么久,原是我耽搁了你的好事。”
随着林如海的目光往帷帐中望去,岳凌还隐隐约约看出那被褥正在发颤,面上只好讪讪道:“林大人说笑了……今日处置公务略有些疲乏,便打算先睡下了。”
林如海一口气将暖茶饮尽,茶盏往桌案上一撂,便又起身往堂前走着。
“出来说话吧。”
岳凌赔笑的跟在身后,连连点头,“好。”
在出门最后一刻,岳凌还不由自主的往床榻中多看了一眼,忍着心底的小心思,随林如海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房中再没了脚步声,堂前两人聊起了公事,林黛玉才慢慢掀起被褥一角,从中探出头来。
谨慎的扫视了遍,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方才她太过担心会暴露,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要不是爹爹离开的早,她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可这么惊险刺激的事,却又让林黛玉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似是吊桥效应在发挥作用,虽然害怕,但是她很开心。
偷偷将帷帐掀开,听着外面的话音,林黛玉止不住的排揎道:“这么晚了,爹爹找过来做什么?真是恼人,平白惹人清净。”
堂前,林如海和岳凌对坐桌案两端。
林如海沉下一口气,道:“府衙仵作验过尸体之后,便分辨出其为鲍家的老账房柳掌柜,而且脖颈处有勒痕,是蓄意谋杀后掩埋尸体。”
“这柳掌柜在鲍家做了许多年的账房,是自鲍志道他爹主掌鲍家时就在鲍家做事了,与我也有过几面之交。”
“膝下无儿无女,妻子在多年前过世了。衙役去他家中搜查,搜出了一份染血的账目,只是其中破损不堪,也让人去辨认内容了。”
“崔知府与我商议,这柳掌柜作为鲍家的老人,定然知晓鲍家不少隐秘之事,留存的一个账目,肯定是他保命的根本。”
“鲍家三番五次找不到遗落在外的账目,便选择了杀人灭口。”
“这动机,死亡时间都对得上,合情合理,既有人证还有物证,已经可以结案了。”
“我也曾怀疑过,这柳掌柜对鲍家堪称鞠躬尽瘁了,竟然没在府中养老,实在不该。”
“如今只有盐税账目上还不明确,鲍家究竟伪造了多少,用了什么手段。还需最终认定后,才宣判。”
岳凌闻言微微皱眉,问道:“若是案件与推理的分毫不差,这鲍家便是灭顶之灾,马上年节,这段日子的两淮盐场若是没鲍家参与,该当如何?”
林如海手指不自然的敲着桌案,摇头道:“此事我与崔知府也商议了,即便让其余几家分食,在年关缺人手的时候,也不好做。”
“故此,将原本另外两家的贩售地归还回去,再额外选出一家来,操持鲍家主营的地界,以此来维稳。”
岳凌又问道:“时间如此紧急,便也只能从扬州本地的商贾中选择了,林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林如海眉头轻挑,“在外,你唤我一声大人也就罢了,在家还一直如此,你难道不以为生分?”
“就算没玉儿这一桩事,你也不会如此疏远。”
岳凌不由自主的往内房望了眼,苦笑着道:“兄长您讲。”
提起林黛玉来,林如海又是摇头,不过眼下公务为重,遂再思虑着道:“我只管盐商,其余商贾我并无多少往来。”
“且鲍家所经营之地,主要在两淮以北,山东等地,需要一方商贾在当地有不错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