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看着地上的那些水渍,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晓般将木桶搬走,又仔细地将地擦干净。
等她忙碌完,王晏也净了手,换好了衣袍走了出来。
身上恢复了干爽,王晏自然舍弃之前的小杌子,坦然地坐在了谢玉琰身边。
两个人没有说话,而是凑在一起看书册。
于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屋子里静谧而温馨,外面的风雨完全都被隔绝在外。
走出屋子,于妈妈重新关好了门,守在外面的杨钦道:“阿嫂还在睡着?”
于妈妈点头道:“看来晚饭也要在屋子里用了。”谁叫屋子里藏了个人呢?
杨钦有些失望:“还以为今日能与阿嫂说说话。”
于妈妈笑着:“都在一个院子里,郎君可以改日再来。”
杨钦伸出手:“我都两日没见到阿嫂了。”他早早就要去书院,回来的时候,阿嫂还与人在屋中议事,他也不好去打扰。
于妈妈安慰杨钦:“大娘子忙过这阵子就好了。”事实上,以后见不到的情形会越来越多,将来大娘子被人娶走了,想要见面就更难了。
……
这场大雨下的又大又急,虽然中间停了片刻,但很快雨点就又落下来,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再停的迹象。
王秉臣与中书省的官员商议了一整日的政务,再出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积水了。
管事见到自家老爷走出屋子,立即上前道:“饭菜都备好了,这就端上来。”
王秉臣下意识向主院看去。
管事抿了抿嘴唇:“夫人……等了一会儿,见您那边没有动静,就先用了。”
王秉臣知晓,这不过就是托词,自从上次他与夫人争吵了几句,他的被褥就被送来了书房,饭食也是这般。
每天吃饭、公务、睡觉都在一处,他好似就被圈禁在这里。
主屋那边也没再来传过话。
这样想着,王秉臣向下人捧着的托盘上看了一眼,登时吹胡子瞪眼睛:“又是甘豆汤?多少天了,就不会换一换?”
下人畏畏缩缩,半晌才道:“夫人说老爷有热症,得去去火。”
王秉臣恨不得立即闯进主屋,好好问一问,哪个郎中说他有热症?真是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到底懒得与她争辩,王秉臣回到书房,拿起公文,一边看一边吃饭。
管事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候着。
“雨水这么多,”王秉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恐怕夏日里又要有灾情。”
管事应声,往常都是夫人陪着老爷说话,不管老爷说什么,夫人都能回应的极好,总之不会让话落在地上,他们就没有这个本事。
好在王秉臣今日有话要问:“米价怎么样了?是不是涨了?”
管事老老实实地道:“没有。”
王秉臣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道:“我说的是米价。”王相公有个习惯,经常会问起汴京的米价,所以府中管事必须要知晓这些。
管事道:“老爷,米价没有涨,今日反倒还降了。”
王秉臣有些讶异:“什么?”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那些商贾就会变着法地涨价,今天这么大的雨,怎么反倒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