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芝说的每句话,谢承让都会点头应承,谢易芝的神情更加和缓起来。
谢承让起身向谢易芝行礼:“父亲说的话,儿子谨记在心。儿子在外行事不当,这段日子让父亲为难了。”
谢易芝道:“年纪尚小,吃些苦头也不要紧,重要的是能长记性。”
谢承让应声。
谢承信眉头紧锁,以父亲的本事,朝中想要与谢家结亲的官员比比皆是,哪里非得是夏家?
谢易芝瞥了一眼沉着脸的长子,他也皱起眉头,之前要将夏二娘许给他,他不愿意,现在给他二弟,他又是如此。
谢易芝开口道:“从明日起,我处置公务,你就跟着我在书房,过阵子你也给我去衙门里,王晏、贺檀这些人在朝廷都有了一席之地,你却还赖在家中。”
谢承信对步入仕途没有兴致,父亲这般说了,他也不敢有异议,只是道:“儿子知晓了。”
话说到这里,谢易芝就要将两个儿子遣走,谢承让开口道:“听说谢氏瓷窑出的舍利匣要供奉去云栖寺。”
“班荆馆那边也有人打听那些瓷器。”
班荆馆里住的是西夏的使臣,每日那边都会有消息传出来。谢易芝掌管枢密院,自然这些十分清楚。
谢易芝道:“那些人向朝廷提出看舍利匣,但朝廷正在办云栖寺的案子,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弄不好就会引火上身,毕竟那边的是沈家和慈宁宫。
但是等到云栖寺更名,谢氏正式供奉舍利匣的时候,那些使臣肯定要去凑热闹。
谢承让道:“这么说,大名府谢氏的瓷器肯定要卖去榷场了。”
谢易芝抿了一口茶:“那谢氏不简单,她背后定然有人,只怕从大名府开始,就有所筹谋。”
大名府倒了个刘家,来汴京又让夏尚书丢官,这些与谢氏多多少少都有些关联,当然谢易芝并不会觉得是谢氏有什么本事,一个商贾还是个寡妇,再聪明又能如何?不过就是银钱上有些算计罢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背后驱使谢氏这颗棋子的人。
之前谢易芝怀疑是王家,现在又牵扯到了慈宁宫,反倒让谢易芝更加看不清楚了。
总不能是王相公与太后私底下有了来往。
周氏道:“老爷你们为何要在意一个小商贾?”在她看来,那谢氏委实不值得父子两个挂在嘴边。
“都是夏家下面的人不办事不利,否则哪里会让她冒头,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吧?还能闹到多大?”
“若是老爷着实觉得那谢氏有问题,我就去云栖寺请个帖子,等谢氏供奉舍利匣的时候,仔细瞧瞧她。”
谢易芝思量片刻点头:“也好。”
“我陪母亲一同去,”谢承让道,“那日难免人多,我也好护着点母亲。”
谢承信听到这话立即接口:“我也去。”
谢易芝没将这桩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谢氏那里,解决了一个谢氏,就像抓起李管事是一样,难以撼动他们背后的人。
说完了话,谢承信、谢承让都退了出去。
周夫人看向谢易芝:“明日我去一趟夏家,若是顺利,就早些纳吉,将亲事彻底定下来。”
谢易芝道:“你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