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见他披着外皮,趿拉着鞋,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眼神阴鸷了几分: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老板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被恐惧扼住喉咙,只能发出几声不成调的呜咽。
“别别过来.”
老板下意识挥舞着手里的烧火棍,赵奇视而不见,上前一把扯住老板的衣领,匕首横在他的脖颈间:“我问你答。”
老板哆嗦着点了点头。
“附近有电话亭吗?”
“.有。”
“在哪里?”
“菜市场,旁边,出门左拐,再,再右拐”
“谢了。”赵奇满意地笑了,然后匕首一转,瞬间划破老板的脖颈,血水喷涌而出。
他看也不看,径直转身离开。
另一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张义家对面公寓楼下。
车灯熄灭后,三道披着雨衣的身影一前一后上了楼,最终停在一间房门外。
褪下雨衣,显现出几人的真实面目,正是张义、猴子和钱小三。
钱小三上前贴在门上听了几秒,然后拿出一根铁丝,捅了几下,锁便开了。
推开门,钱小三并不急着进去,只是探出手摸索了几下,找到灯绳后,将灯打开。
然后他掏出几只脚套,递给张义和猴子,几人分别套上,才进了屋内。
大门关上后,张义径直走到靠墙的监视设备前,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猴子和钱小三也没有闲着,各自带上橡胶手套,又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粉末,从屋内徐徐后退着均匀地撒在地上。
“处座,这玩意真的有用吗?”
张义并不说话,平静地将录音听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目光深沉了几分。
等两人将粉末均匀地洒完,他才说:“关灯。”
“关灯?”
“关了灯,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你话多,处座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
等吊灯熄灭,张义又说:“打开手电筒。”
两人不明就里,但也按照他的吩咐按部就班地执行着。
“咦,足迹。”钱小三惊呼一声,随着手电筒打开,光晕下出现了一行行或清晰或模糊的脚印。
“神乎其技,处座,您怎么想到的?”
“别废话了,将脚印全部给我拍下来。”
“是。”猴子凛然应答,立刻拿出照相机拍摄起来。
说是神乎其技,不过是张义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小手段罢了。
后世在刑侦上,可以用多波段光源,让地上的血迹、足迹等痕迹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不同的反射或荧光效果显示出来,最常见的便是紫外灯、法医勘察灯。
现如今有没有这种技术张义不知道,但可以用一种东西代替铝粉。
铝粉具有良好的附着性和反光性,能让脚印的轮廓和细节凸显出现,在光线的照射下易于观察。
只要将照片洗出来,剔除掉自己和猴子钱小三几人的,再将督查室负责监听的几人足迹找来比对,那么一切瞬间明晰。
如果没有多出来的足迹,那督察室的几人难辞其咎。
至于说,是否有人和他们一样戴着脚套进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盛祥飞奔到菜市场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时,浑身早被打湿了,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他抹了一把脸,就抄起电话快速拨通了军统yz区值班室的电话。
可是,响了几声,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他并不知道此刻值班室的大门紧闭,外面几个便衣正聚在一起打牌,地上到处是烟头,一片狼藉。
听到电话声,一个便衣骂骂咧咧起身,不情愿地放下牌:“别换牌啊,谁换牌谁是龟儿子。”
说着话,等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电话铃声早就停了。
便衣犹豫了一会,也就不放在心上,转身又回到了牌局上。
这边,盛祥焦躁不安地等着,却怎么都等不来接听的声音。
他手忙脚乱地按下终止键,然后又拨通了区长办公室的电话,没有想到,依旧只能听到“嘟嘟嘟——”的无人接听的声音。
“艹你大爷的。”盛祥气急败坏地把听筒摔在电话机上,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神色狰狞。
看着漆黑的夜幕,他刚想走出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捡起听筒,再次拨出一串号码。
“嘟嘟嘟——”
盛祥心里同样敲着小鼓,焦急地等待着。
这次终于通了!
他长舒口气,瞪着眼睛问道:“有人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甲室,什么事?”
盛祥着急地叫道:“十万火急,我是——”
但瞬间,电话里的电流声竟然消失了。
“喂,喂,说话,我是盛祥,渝中分区,编号0219,说话啊,艹!”
但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了声音。
盛祥不可置信地看着话筒,又看了看外面。
亭外,大雨倾盆。
死一般的寂静中,盛祥只觉得毛骨悚然。
几秒钟前,十几米开外靠墙的电话杆上,赵奇嘴上咬着匕首,像猴子一样攀了上去,一把扯掉线路交换机箱外的小锁,将几根电话线全部扯断。
然而,他从电线杆上滑下来,一脸冷笑地盯着亭子里的那道模糊身影。
“你拍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