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糟糕的是，直到与灵族主力决战时，寂静王才发现他赖以为底牌的，那些曾经帮助太空死灵击杀了星神的强大武器，却全部失去了它们的效果：这些由恐虐亲自赐的杀器已经伴随着颅骨之主的目光转移，不再能够为太空死灵的技师们所使用了。

而太空死灵们也根本不懂得这些超出了他们科技，甚至使用亚空间技术的武器，该如何再次为他们所用：再加上寂静王倚仗的美奈克等强力王朝因为地处偏远而根本来不及勤王，太空死神最终还是输掉了决定性的战役。

就连黑石要塞这样的新式装备也被灵族收缴为了战利品，大量贵族和士兵的死伤更是消耗了斯扎拉克王朝的最后一点威信：不过更重要的是，在经历了接连不断的重要选择失败后，寂静王本身的心态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深爱的种族带入了错误的道路里，怨恨他在关键时刻被诸如总控协议这样的强大力量给冲昏了头脑，让太空死灵再次面对灭亡的危机：但这一次，他甚至无法再找到哪怕是星神这种饮鸩止渴的答案了。

但是，令寂静王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转机却在他看不到的那个宇宙中，悄然发生了。

当灵族高举着昔日主人古圣的旗帜，以古圣的名义，再次击败了太空死灵，重新掌握了银河霸权的时候，这个历史的轮回悄然满足了纳垢最后的愿望：银河的霸权经过反复更迭，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主人手中。

一切毫无意义，太空死灵所挑起的天堂之战，如今让他们再次回到了原点，无数的伤亡和苦难只换回了事实上的停滞不前：这极大的取悦了垢。

瘟疫、停滞、轮回、生命和涤灭之神终于聚齐了祂复杂且脆弱的权柄，经过漫长的浇灌，新生的园迎来了第一个盛开的季节：在她黑漆漆的小屋内，疾病之主开始宣称亚空间的第三顶王座，并将自己加冕为神。

但令人没想到的，又或者说理所当然的：纳垢的升格立刻惹恼了与祂对立的奸奇，祂们的仇恨无关于个人，而是两个领域、两个权柄与生俱来的孽缘。

奸奇立刻发动了战争，准备趁纳垢刚刚诞生，立足未稳的时候沉重的打击祂，而这场争斗又理所当然的吸引了恐虐的加入：混沌诸神短暂的团结不复存在，漫长而永恒的大博弈于此展开。

而当我的兄弟们将大部分的精力转向他们彼此的时候，亚空间能够给予灵族的帮助，自然就要弱上不少了：原本不可战胜的灵族军队虽然依旧能靠强大的优势继续取得胜利，但短时间内，他们也不太可能摧毁太空死灵。

因为灵族内部也有派系，伴随着胜利的到来，和灵族帝国的领地不断扩大，各个神明的追随者以及诸多舰队藩王们，也开始收拢对太空死灵的打击力度了。

能够在这个时候活下来的都是最可怕的太空死灵王朝。他们的拼死反扑足以与前来攻击的灵族舰队同归于尽，开始关注内部权力斗争的灵族将领们自然不允许将他们的军队消耗在这里：短暂的停火期就这么出现了。

就连灵族诸神的内部都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团结了，凯恩永恒的暴脾气因为战火的不断燃烧而最终波及到了祂的血亲们，灵族的神明们开始了内讧，连带着灵族帝国内部的斗争愈加激烈

而在他们最终平息这些小小的风波之情，寂静王终于从他永恒的绝望中走了出来：在灵族帝国不再进攻后，他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使用总控协议，将各路法皇强行召集到他的王庭。

面对太空死灵内部风起云涌的反对情绪，寂静王下达了他作为统治者的最后一条命令，他要求各个死灵王朝开始为自己打造巨大的坟墓，并将这些坟墓建立在无论是谁都无法找到的地方，就此陷入到漫长的沉睡之中。

寂静王宣称他已经看穿了这些灵族的命运，既然他们是依托亚空间而生的生物，那他们在未来的有朝一日就注定将被混乱的浩瀚之洋所反噬：灵族的衰落和灭亡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而这也是所有智慧种族的宿命。

因为他们逃脱不了亚空间对他们的腐蚀，所以，他们的未来注定是混乱和灭亡，而太空死灵却已经跳出了这一制约：他们无魂的躯体却成为了优势，只需沉睡足够漫长的时间，他们终究能够等到各路霸主尽数殒灭，银河之中唯有死灵依旧屹立的年代。

那才是他们的年代：存在于最遥远的未来。

这个说法令各个法皇们选择了信服，他们也不得不信服，因为战争已经不可能胜利，逃避是一个耻辱却可靠的选择：在确定法皇们全都支持自己后，为了表明对于自己罪责的懊悔，以及最后一次取信麾下的诸王，寂静王当着众人的面彻底摧毁了总控协议。

随后，他宣布自己将为了赎清之前的所有罪孽，自我流放到银河之外的无垠黑暗中，什么时候为死灵找到了转机，或者他的子民们再次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从痛苦的自我流放中解脱。

在场的法皇用沉默支持了寂静王的自我惩戒，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原谅了这位失败的君主：绝大多数的死灵王朝在寂静王的总控协议被摧毁后，事实上已经不再受斯扎拉克王朝掌握了，他们甚至没有告别就返回了各自的封地，准备开启万年的沉睡计划。

此时，灵族内部的纷争也已经逐渐平息，新的权力结构和等级秩序被建立了起来，各方势力和将领们也勉强表示服从，由凯恩所挑起的诸神内讧，也在阿苏焉的介入下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灵族军队再次向太空死另的王朝发起攻势，却发现他们的敌人已经不翼而飞了：在抓获少量还没来得及陷入沉睡的死灵后，灵族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老对手是想用时间的力量，来击败他们。

但此时，却没有任何灵族会为此感到畏惧，因为灵族相信他们的霸权会永远的持续下去，即便太空死灵在漫长的沉睡后醒来，灵族的后代也会更加强大，足以再次击败这些手下败将。

追杀那些沉睡的太空死灵王朝自然是件重要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应该着手建立崭新的银河秩序，并开始庆祝新霸主对于银河系的永恒统治了：属于灵族的帝国从此正式开始。

死灵的霸权陨灭，如他们原本的生命那般短暂却痛苦，而在他们的尸体上，灵族帝国宣称了属于他们的新时代：也宣告了天堂之战彻底结束。

与大博弈的正式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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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一切的结束。

这甚至不是开始的结束。

因为天堂之间最重要的意义并非是灭绝了古圣，又或者是促成了太空死灵和星神们短暂的统治，甚至不是宣告灵族帝国在此后六千万年中的漫长霸权。

它最重要的意义是原本占尽了优势的现实宇宙，在此之后早已元气大伤：而在现实宇宙能恢复自己的全部实力之前，亚空间的力量早已增长到了足以和现实宇宙分庭抗礼的地步。

三名混沌神明的依次降生表明亚空间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动防守的角色，祂有办法开始渗透现实宇宙的领地，用神明的权能腐蚀智慧种族的理性城墙：而他们却毫无反击的手段。

但即便如此，亚空间依旧不能宣称是优势的一方，神圣的八芒星只点亮了三个，现实宇宙依旧有反击的手段：祂完全的落败恰恰要等到之后的六千万年，等到被祂寄托与厚望的灵族帝国，也倒在了我等手中的那个时候。

没错。

我因此而诞生。

你们也是一样。

你，你的父亲，甚至是你们共同建立的帝国，也只是这场伟大博弈，这卷历史片段中，最后需要标注出来的一页：你们是注定将目睹现实宇宙完全落败于亚空间的那个瞬间的见证者。

从六千万年前，到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