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州不是因为南疆战乱,还有前几年重灾,圣上体恤百姓下令附税永久减半吗?怎么出尔反尔啊?”
“你觉得这个圣旨是圣上下的?”
顾婳瞪大眼睛:“难道是太子皇后?”
慕君衍将她的身子板过去,继续给她绞干头发。
“我们这么大的动作,汴京自然是知晓的。他们猜想我是想以此行动逼迫皇后太子,让他们不敢对我们如何。但皇后为了太子地位巩固,就不会对我们迅速强大坐视不理。比起担心我们兵强马壮,她更害怕的是我们拉拢这几个州郡,各州郡是汴京的一道道屏障。”
顾婳懂了:“你的意思是,皇后用增加赋税的方式,逼州府向皇后求饶,好让她拿捏。”
“对。还有一点,大梁南北打仗这么多年,国库空虚,太子手中没有银子,如何让孙家一族坐享其成呢?”
顾婳:“那如果真的要补,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就拿巴州为例,一年全额赋税大概五十万两,若是补缴十年的,便是二百五十万两,落在每个人头上,则是每人一百二十五两。”
顾婳惊叫:“我的天爷啊,补缴一百二十五两,再加上每年全额缴税?这可是普通人家十年的嚼用银子,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就算朝廷说可以慢慢补缴,但按以往巴州的情况,普通百姓人家也缴不起。”
“对啊。”
“如今几个州府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顾婳蹙眉,她总感觉有什么大事一触即发。
“你准备合适动手?”
“等你顺利生产后。”
顾婳闻言又忍不住扭头,头发又被扯到。
慕君衍无语的看着她呲牙咧嘴:“非得扯掉一块皮是吧?”
顾婳苦着脸,嘿嘿笑。
只好坐正身子,由他继续擦。
“为何要等我生产?你做你的大事,我生我的孩儿。府里还有母亲坐镇,怕什么?”
她担心战机一旦被延误,慕家军管辖的州郡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矩州现在虽然好起来了,但战乱几十年,元气大伤,再来一场大战,恐怕百姓和慕家军都要受苦。
“天大的事没有你和孩子重要。我绝对不再准许将你陷于险境之中的事情发生。”
顾婳心里很是感动。
不由摸了摸肚皮:“还有三个月呢,万一期间发生变故怎么办?”
“不怕,凡事有我顶着。”
慕君衍放下布巾,从后面将她拥住,轻轻在她因沐浴白里透红的脸蛋啄了一口。
顾婳转身,窝进他的怀里。
“其实,早产也没关系,你看团团圆圆不也是长得挺好的。”
“胡说,绝对不能有万一。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
顾婳心里又暖又甜。
翌日。
顾婳正在用早膳,依云来请安,并说殷桃想出府。
“那你们去吧。你可以让书肆给你个适合传递消息的地方,理由是出府不便。免得你们忽然太容易出府了,惹人怀疑。”
依云应着:“是。”
殷桃听闻可以出府了,兴奋极了。
换上自己最好的衣裙,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将最贵的首饰都戴上了。
依云看着她:“你要去见人?”
殷桃一边对着铜镜带着钿,一边道:“不是去见我们自己人吗?第一次见面,自然要庄重些。”
依云懒得理她:“快些吧,得早点回来,免得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