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李韵受伤住院了。”在当天下午最后一门物理考试结束的时候,权全从背后叫住正埋着头、闷闷不乐地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着的王雪渊。然后猝不及防地告诉了王雪渊一个,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的消息。
“为什么是受伤住院,而不是生病住院呢?”王雪渊强忍着自己愈加灰暗的情绪,一言不发地暗自对比着“受伤”和“生病”这两个词之间细微的差别。
“我前几天去医院看过李韵,她的右腿断了,流了很多的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人还在昏迷不醒中。她在叫你的名字。”
权全一脸悲伤难过地看着同样情绪低落的王雪渊,继续道:“你和李韵毕竟是最好的朋友,我追她的时候你也帮了不少忙。更重要的是,她即使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依然含混不清地叫着你的名字。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
“好的,我知道了。”王雪渊给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你会去看她的,对吗?”文采很出众的权全,一向对用字修辞特别的在意,王雪渊的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再说吧。你也看到了,我最近真得很忙。”王雪渊说完,自顾自地继续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权全。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的人因为考试过后的良好感觉在谈笑风生,有的人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答错了题而伤心自责。
此时此刻的王雪渊,心情既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只是有些麻木。就像在她母亲死亡的那一天,王雪渊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停尸房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母亲那张毫无血色的惨白的脸,的时候的心情一样。
其实,也说不上特别的伤心难过。当灾难已经降临以后,事实上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麻木和冷漠。
“李韵是在那天去四零七号房见过你以后,在回去的路上受伤的。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句话就像是一片乌云一样在权全的心头徘徊了很久,最终,他还是选择不把它说出来。
王雪渊回到宿舍以后,直接钻到自己的床上,拉起被子紧紧地蒙住了头。
宿舍里除了王雪渊之外,一个人也没有。落日逐渐地收拢起最后一抹光线,夜幕低垂下的宿舍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寂静无声地沉浸在一片灰暗之中。
司马懿的那件带血的白色上衣,就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幽灵一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王雪渊阴云密布的脑海里,而且挥之不去。
“李韵的受伤,和司马懿的那件带血的白色上衣有没有关系呢?”一个奇怪的念头在王雪渊的脑海里,如同一朵灾难的云一般盘旋着。
王雪渊也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把司马懿带血的白色上衣,和李韵的受伤联系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