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喜庆的正月十五。
百姓不知情,还在乐呵高兴,朝武却一个都高兴不起来。
正月十五都不行,别说之后了。
长安高层几乎是一片愁云弥布,阴沉压顶。
他们无不关注着朝局的动向。
“阿耶还有多久到长安?”
冯智戴焦急如火,神色布满恐惧,走动的步伐根本停不下来,好像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党仁弘是广州都督啊。
他被弹劾出事,岭南冯家能独善其身吗?
肯定是要被拉入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
到时候是什么下场,根本不好说,极大可能是向坏的一方面。
最为让冯智戴惧怕的是,经过这几年与长安的联系,冯家早就放下所有的警惕。
今年圣天子五十大寿,说什么也要来的。
他阿耶在去年启程,向长安赶来。
如今早就出了岭南地界,距离长安不远。
让阿耶马上转向,打道回岭南,根本不可能,这不是反叛不遵之心,昭然若揭了吗?
朝廷一旦知道这样的举动,马上就能快马下文,沿途大军就能让阿耶寸步难行。
“还有三天时间。”
“三天啊。”
冯智戴闭目,露出一丝绝望。
覆水难收,没办法挽救了。
他也终于明白一点,阿耶在岭南,他还有足够的定力去考虑问题。
可阿耶如今距离长安不到三天。
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底气,彻底陷入慌乱惊恐中。
“阿郎!”
“御史台,大理寺,刑部来人了。”
管家匆忙来报,话音落下。
三司的人,已经大步流星进来,根本不在意冯智戴这个主人,是否应允。
冯智戴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来了。
竟然来的这么快。
冯家到底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啊。
为首的御史台官员说道:“奉圣天子旨意,党仁弘一案,由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共同调查讯问,所有人与之相关,可能有关系的人员,不论官职高低,三司无须上报,皆有权带走询问。”
“所问询人员不得反抗,不得隐瞒,不得诽谤污蔑,无条件配合三司的询问工作。”
“冯智戴。”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司的人,就这么看着冯智戴,等着他做出是否配合的决定来。
“我阿耶还有三天抵达长安,请三司宽宥一点时间,能否让我与阿耶先行见一面……。”
冯智戴如是说道,他要跟阿耶商量一下。
“冯智戴,三司询问你,是很严肃的,请你认真对待。”大理寺寺丞沉声说道:“你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现在告诉我们,你是否配合三司的询问。”
冯智戴咬牙道:“我愿意配合,但能给我点时间,我写一封书信?”
“不可能!”
刑部官员说道:“三司一同前来,就是杜绝任何可能的徇私枉法,保证公平公正。”
“既然你愿意配合。”
“那就走吧。”
“不要让三司为难。”
要不是看在东宫的面子上,他们才不会给冯智戴说这么多。
场面话说完,直接就命人给强行带走了。
无奈。
冯智戴只好乖乖跟着三司离开。
在他被三司带走,府外不少人看到这场景,都是大吃一惊。
消息很快在长安传遍各家各户。
“冯智戴,会不会攀咬党仁弘?”
“他应该知道党仁弘不少烂事坏事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本来以为朝廷的斗争,重点是在江南。
哪曾想到,眨眼间,斗争重心就变成岭南了。
三司询问。
御史大夫马周,刑部尚书刘德威,大理寺卿孙伏伽亲自在场。
冯智戴看到三位大佬,差点没站稳。
询问他而已,又不是讯问,要这么大的规格吗?
“冯智戴,本官与刘尚书,孙寺卿询问与你,任何回答都记录在案,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任何隐瞒编造都可能给你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马周说道。
“下官明白!”冯智戴恭敬的说道。
“根据岭南监察御史弹劾,党仁弘在广州乃至于岭南,贪赃无法,鱼肉乡里,欺压良善,残害百姓,强抢霸占民女。”
马周道:“使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民怨四起,对朝廷,对圣天子不满。”
“可有此事?”
他说完后。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冯智戴,等着他说话。
但冯智戴听到这些罪名,就是脑袋宕机,不敢答话。
他当然知道,这些并不是虚假的,因为岭南当地,时不时的有消息传给他。
其中就包括党仁弘的一些作为。
他现在根本做不出合理的判断来,到底说有,还是说没有。
这太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