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孝真当即作出判决,刘氏粮铺退回王七郎的八十贯钱,并两倍赔偿一百六十贯,东主和掌柜每人各杖五十棍,伙计每人杖三十棍,粮铺罚钱一千贯。
王七郎得到赔偿,顿时又喜又悲又难过,喜是讨回了公道,把钱拿回来了,损失也得到补偿,悲是幼子病死,而难过是他的名声被败坏,以后怎么办?
这时,杨俶走到王七郎面前,把一块牌子递给他,“这是卖蜂窝煤的许可牌,你明天拿这块牌子去市署申请户号吧!你以后就可以在自己坊内卖蜂窝煤了。”
大隋目前有五样商品属于官方垄断专卖,盐铁酒糖煤,蜂窝煤也是官府专卖,蜂窝煤倒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里面涉及的火药是军方严控的,民间拿不到,必须由官方专卖。
每个坊有一两户经营店铺,因为价格是限制死的,也赚不了多少,好在收入稳定,且能细水长流,只要勤快一点,主动送货上门,一个月挣七八贯是可以的。
王七郎已经知道这位少年就是太子殿下,当时就在粮铺内,自己鲁莽,险些酿成大祸。
王七郎哭着磕头感谢:“殿下恩重如山,小民子孙世世代代铭记于心!”
“去吧!”
杨俶挥挥手,他也回弘文馆写报告去了。
但施孝真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两百石腐米从哪里来,一共有多少,最后卖给谁?
他在搜查中发现了一册秘密账本,这批腐米竟然和洛口仓有关。
施孝真赶去向天子汇报深度调查情况。
施孝真躬身行一礼,对天子萧夏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问题已经解决,按照殿下的吩咐,给王七郎赔偿和补偿,太子殿下又给王七郎一块蜂窝煤准许牌,太子殿下的案子得到圆满解决。”
萧夏点点头,“望深处说吧!”
“回禀陛下,内卫搜查时发现一本秘帐,上面记录了这批腐米的来源,价格和去向,一共有两万石,是从洛口仓过来,当时瓦岗军占领洛口仓,运走百万石粮食。
瓦岗军走后,洛口仓的官员又重新接管,他们把两万石粮食秘密运走,在账簿里一并算作瓦岗军抢走,后来这批粮食迟迟没有处理,就出现了腐坏,他们就以十文一斗的价格贱卖给了几家大粮商。”
“一共才两千贯钱!”
“对!然后粮商又以二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给各家酒楼,酒楼煮熟了卖给酒客,当时腐坏得不严重,也吃不出来,只是感觉口感不太好,到最后刘家粮铺还剩下最后两百石腐坏得比较严重的粮食。”
“怎么会卖给王七郎?”
施孝真笑道:“各坊小店买粮都是由粮铺伙计替他们搬运上车,这个王七郎原本是最先来的,但没有讨好伙计,伙计就迟迟不给他搬粮,而王七郎脾气比较暴躁,就忍不住大骂伙计,几名伙计一怒之下,便把两百石腐粮给他搬上车了。
如果是正常粮食,刘氏粮铺也会承认,但这批腐粮牵扯重大,所以刘氏粮铺坚决不承认是他们卖的。“
萧夏点点头,“涉及现在的官员吗?”
“回禀殿下,涉及一人,现在的洛口仓署令萧文盛,当时他就是主谋!”
“姓萧?”
萧夏微微一怔,问道:“这个萧文盛有背景吗?”
施孝真苦笑一声道:“他是江都萧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