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保险公司一楼的楼梯下面,有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任谁看见,都只会把它做是普通的仓库门。
门上没有锁,公司的人们平常也不会来主动打开这扇门,只有每个月的这个日子,当二楼的所有人都下班回家后,这扇门才会在夕阳晕黄的暖辉中,被那个令公司众人谈及色变的女人从里面开启。
而现在恰好是这个日子,恰好在这个时间。
连续几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就像是银行金库的保险门机关运作的声音。
‘吱——!’
伴随着刺耳的生锈金属摩擦声,铁门打开,门上几缕灰尘被抖落,一个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因为身材相对矮小,均码的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极为不衬,插在大褂口袋里的手够不到底,还要露在外面半截。
几天没洗过的有些油腻的头发,被一根黄皮导线在脑后随意的绑成马尾,不算高的鼻梁两旁散着几粒淡淡的棕色雀斑,上面架着一副随时都可能滑下来的厚重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对不知多少杯浓缩咖啡才能灌出来的青色眼袋。
这张普通的脸上唯一值得称赞几句的大概就是那对嘴唇了,薄厚适中,长短合适,亮点就在于这对嘴唇不需要任何修饰,看起来就像是晶莹的果冻一般,在加上天生带着略微上扬弧度的嘴角,让她即使是面无表情,也像是在微笑一样。
只可惜这张脸上还有一双无时无刻不透漏着不耐烦的死鱼眼,让这原本能算是温和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根据那件从来没脱下来过的白大褂,和她身上那种几天不睡觉的实验室研究员般的气质,人们习惯称她为博士。
而由于博士那些疯狂而又另人不安的举动,二层办公区在这一天就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今天是博士上来维护设备的日子。”
“哦谢特!快溜!”
上了没几天班就开始不怎么上班的方戟,还没撞上这个日子,可这不代表博士不知道他的存在。
“新来的叫什么来着?哦对,方戟,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能力,应该抽空找一下他。”博士自语着踏上楼梯,昨天又一整晚没睡直到现在,让她有些头痛。
“得让章老头儿给我涨工资了,我都说那些东西至少能撑一年没问题,非要我每个月都上来检查,真麻烦。”
她走进公司前台,检查了一下牌匾后面的黑色小盒,又查看了一下旁边花盆里她和井四方联手布下的幻幕维持装置,然后打开办公区的灯,正要去看饮水机底座里的东西,就发现了被绑在地上只穿着条内裤的瓷器刘。
“咦?你是谁?”博士好奇道。
被灯光从半迷糊状态中叫醒的瓷器刘,在食水未进还上不了厕所的两天两夜之后,终于看见人了,他拼命晃动着快虚脱的身体,被自己臭袜子塞住的嘴发出‘唔唔唔’的求救声音,仔细听还带着点哭腔。
博士对他的求救未做理会,蹲在他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表盘的小型仪器,她拨动开关,用仪器背面扫过瓷器刘的全身,上面发出‘嘟嘟嘟’的类似于金属探测器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数据,自语道:“数据不错,难道是章老头送的实验材料?也没和他说过我最近在做什么东西呀。”
把仪器装回兜里,博士拄着下巴看着瓷器刘,不知她是在想什么,自语道:“算了,不管了。”
她咧嘴一笑,那双总是耷拉着上眼皮的死鱼眼突然出现神采,说道:“嘿嘿嘿,就是你了。”
听着‘实验材料’这四个字,瓷器刘脑海里闪过一些电影画面,双眼之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再看着那笑容,瓷器刘的喉咙里开始回荡起两个字:救命!救命!……
…………
胡老虎赶紧给章经理打了个电话,章经理怕人手不够把公司所有人都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