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他妈是雏虎碑上五十七?(2 / 2)摘下蒙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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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此人又是一位雏虎碑上的年轻人。

这让季白、苏枕雪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又是这陈执安……”

他们一路行来,不知见过多少次这个名字,昨日他们见到了雏虎碑上换榜,又见了陈执安留在引鹤楼中的词。

今时今日,尊师与季老相见,没想到这陈执安所做的诗词,并不止一首。

大息旧朝历史悠久,大息文人也极好诗文,不知出过多少诗人。

后来大息崩溃,国祚亡了,大息那些历史、文化却传承在了三国,不曾断绝。

季白、苏枕雪长辈中,也有浸淫诗词者。

诗词表性,寄托心境,有时候对修为也大有裨益……只是他们那些长辈所做的诗词,比起陈执安这两阕词来说,却差之甚远。

所以这两位年轻人才会如此惊讶。

“这陈执安倒是一位奇人,也不知生就什么模样。”

苏枕雪心中正在好奇。

却在不远处的楼梯上,缓缓走来一位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衣,身材高大,面容沉静,眉眼生得颇为英俊。

他缓步走来,季老终于露出几分笑容。

“季老。”

陈执安向老人行礼。

季承元轻轻颔首,又示意陈执安坐下。

陈执安又向其余几人点头,这才入座。

“这位杨师……乃是我的故交好友,其余二位都是他的弟子。”

季老介绍。

这一次轮到陈执安惊讶了。

眼前这位白衣青年,与季老是忘年交?否则又怎会如此年轻?

而这两位年轻人……

陈执安目光扫过,眼神终究多出几分变化了。

这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气度不凡,身上又似乎流淌着一种高耸如山岳、沉静如星空一般的气魄,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看不穿。

“比李归晚,晏鹤眠还要更强!”

陈执安心中惊讶。

季白和苏枕雪更是惊讶。

他们早料到陈执安年轻,却实在未曾想到陈执安竟然如此年轻。

而且这陈执安似乎并非只是诗才大好,身上一缕缕气息极为锋锐,便如刀剑一般,仿佛与刀意、剑意融合,让他们所修的剑意也蠢蠢欲动。

“雏虎碑上五十七,能有如此威势?”

季白暗暗啧舌。

苏枕雪并无架子,亲自为陈执安添茶。

“今日请你前来,倒也并无什么要事,不过是因为杨师想要看一看你这位年轻的诗人。”

季老朝他微笑。

陈执安笑道:“季老有朋自远方来,身旁若无晚辈倒茶,却也不合礼数。”

他自然而然拿过茶盏,亲自为杨师倒茶。

杨师朝他微笑,正要说话。

一旁的季老瞥了一眼陈执安,却又开口问道:“老友……你上一次前来大虞,只怕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今朝你又走过许多个州府,亲自前来悬天京,一路行来,却不知你看到了什么?”

杨师饮茶,看向季白。

季白一笑,显出几分贵气来:“季老,大虞江山广阔,物产丰饶,又有强者无数,我们自南海而来,一路前来悬天京,看到的都是一片繁华景象。”

季承元默不作声。

杨鹤引却又看向苏枕雪。

苏枕雪思索几息时间,眉头皱起,道:“季老询问,季师兄唯恐令季老担心,话语倒是有几分保留……”

“我等三人自南海而来,一路经过十三个州府,多是南方富饶之地,可去真不算好。”

“嗯?”季老继续询问:“怎么一个不好?”

苏枕雪笑道:“大息一分为三,四十余年过去,梁岐国堪堪建立秩序,却也有许多邪性之事,又有许多邪魔。

我父亲登上宰相之位,便是为了变法梁岐!禁止那些邪性之事,清扫那些邪魔。”

她说到这里,脸上笑容暗淡了几分,感慨说道:“只可惜梁岐国宗庙强大,一眼望去皆为高山险阻,变法寸步难行。

我在父亲身旁耳濡目染,却也识得一些邪魔外道。

而在这大虞十三个州府中,我已眼见许多血腥之事,比起混乱的梁岐、吕鼎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承元与陈执安静默听着。

苏枕雪道:“我曾在南海州看到有人正在炼制鲛人,借以探索广阔南海,获得修行资粮。”

“我曾在江槐州看到巨大的槐树遮天蔽日,气息笼罩一座城镇,城镇中的人借活在梦中,精气供给槐树成长。”

“我曾在青川州的药田中,看到有人以活人之血,肥沃土壤,从而令药停长出更好的灵药。”

“甚至在距离悬天京不远的河上州中,有人正借助一处矿脉,炼制奇金,源源不断的矿工正在被运往那里……开采矿石可用不了这么多的矿工。”

……

苏枕雪娓娓道来。

杨师并不阻止。

季承元浑浊的眼眸中,更多出一些疲乏来。

老人本就矮小的身子,似乎更加矮小了。

陈执安面不改色,仿若未闻。

苏枕雪瞧见陈执安的神色,以为陈执安出自这大虞哪一座世家,也许做的便是这样的勾当。

季白同样神色不改,好似已经习惯了,毕竟吕鼎国同样宗庙横行,当此大世,若是怜悯太多,只怕保不住宗庙,保不住国祚。

这一处雅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足足过去良久,季承元似乎有些后悔询问三人一路见闻。

他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想将这些事遗忘,可却终究忘不了,便只能感慨一句,对杨师说道:“还记得你上一次前来秀霸山,你曾问我……这世间可会变得更好?”

“我那时尚且年轻,满腔热血,想要靠着我手中之笔,靠着我微末的修为,令大虞生变,令天下百姓过得更好些。

所以我对你说,这世间必然会越来越好,大离的铁马云雕过不了北煌山,大乾兴盛不过是一时的,终究无法超越大虞,而这世间也会越来越好。”

“我还记得那时你只是对我摇头,不作言语。”

“如今想起来,那时你脸上的高深莫测,分明是在与我说……这人世不会越来越好。”

季承元气息浑浊,眼眸中的光彩越发黯淡了。

陈执安有些担忧。

杨师叹了一口气:“我活过还算是漫长的岁月,见了许多国祚崩灭,见了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也见到大乾揣测到了真正的道真,明白了人命、人血……才是这世间最大的珍宝。

那时我便知道,这天下将要乱了,将要坠入深渊……多少昔日的英雄会陨落,无数中正的传承也会就此断绝,从此天下成为魔狱,人人不得超脱!”

他语气凝重,说出这许多话来。

陈执安若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引鹤楼那吊灯上镌刻着的诗文。

季承元听着杨师的话,眼中更多出些愤懑来:“大乾!大乾!大乾让这天下落入魔道之中……”

老人喃喃自语:“大乾带起食人的风潮,天下都被席卷……我大虞诸多世家同样如是,如今已成定局,又该如何变革?”

几人沉默。

陈执安身上,却忽然有一道剑气一闪而过,似乎暗藏着杀机。

其余几人都不曾发觉。

唯独杨鹤引眼神微动,看向陈执安,询问道:“陈小友是修剑的?”

陈执安回答道:“既修剑也修刀。”

“刀剑同修?”

季白、苏枕雪对视一眼,眼神中有些不解。

刀剑之道差异极大,若不浸淫一道,难以悟出真意,更难悟出【魄】、【心】。

细数许多岁月,刀剑同修而又刀剑绝世者,就唯有一位第九碑上刻字的大息旧太子。

这陈执安气魄不凡,为何如此不智?

杨鹤引也有些意外,可他却又想起自己的北斗流光神通,想起秀霸山上,那许玉蟾剑光中,残留的一缕剑气。

于是他更加惊讶了。

“可否看一看陈小友的刀、剑?”他就此开口。

陈执安已经隐约猜到此人的身份,又想起自己那北斗流光传承,很有可能来自于此人,自无不可。

只见他微微拂袖,手中已经多了一刀一剑。

银白色长剑上,云气流转,一缕缕剑气纵横,看起来便锋锐无比。

再看那一把刀,刀身上仿佛燃着烈火,即便隔了几步距离,几人也感知到炽热。

“这刀、剑都是万锻刀兵,这陈执安倒是身家不菲。”

苏枕雪心中暗想。

杨鹤引正要说话,神色却有微微变化,看向窗外。

却见窗外,黄龙河畔。

两位道人自雪中走来。

一位道人已然年老,身上气机却如同深渊,深不可测。

而另一位道人却是一位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身穿青衣道袍,眼眸深处藏着几分疲倦,神色却如寒霜一般。

这年轻人抬头,望着临窗而坐的陈执安。

陈执安感知到这年轻道人的目光,转而看去。

一时之间,这年轻道人身上一道猛烈的气机勃发,他悠长的呼吸便如同浪潮,发出天雷一般的声响。

浓郁的真元直冲于天际,化作浓雾,消融冰雪,又落在陈执安周遭。

苏枕雪微皱眉头,正要出手。

杨鹤引一道眼神落下,苏枕雪身上的气息骤然消散。

季老有些不悦,却又看到那位老道人:“道玄山观阳子……”

于是季老想了想,便也不曾出手,只防备着这老道人。

而那年轻道人的气机已全然落在陈执安身上。

这玄妙气机令虚空泛起阵阵涟漪,沛然的气魄割裂了虚空。

“道玄宗持玄子!”

季白、苏枕雪早已认出这年轻人,可此时二人脸上多有一些惊异!

“持玄子在雏虎碑上位列第二十七,按照道理,不该如此强横才是……”

苏枕雪大为惊讶。

季白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传闻道玄宗持玄子已经彻底【持玄】,根骨擢升,天赋越发高绝……就连雏虎碑第三的游侠林听也曾去道玄山上,与持玄子定下约定!

如此说来……这传闻是真的。”

他忽然有些担忧。

他在雏虎碑上位列第十三行,比起苏枕雪还要低上一行。

若是持玄子真就【持玄】,过几日雏虎碑换榜,只怕他又要往后退上一行了。

而此刻,随着持玄子身上的气魄越发鼎盛,仿佛锁住虚空,要让陈执安神蕴受损,元关生裂!

季白、苏枕雪各有所思,都在揣测陈执安究竟能坚持多久。

可正在这时,陈执安脸上却露出些许笑容,对季老和杨鹤引点头说道:“晚辈失礼。”

他话音落下。

云川长剑骤然出鞘,闪过一抹光辉,直刺虚空。

须臾之间!

天上落下数道星光,星光排布便如北斗勺柄,化作重重剑光,落在云川长剑上!

又有浩浩荡荡的真元自陈执安元关中迸发开来,云川长剑上奔涌出剑意云中君!剑意重重迭迭,如有九重天!

嗤!

剑气所至,虚空中发出阵阵如雷的鸣啸!

剑光如星光,锐利无匹!

持玄子的气机眨眼之间就被刺穿。

可那持玄子依然神色不改,浩浩荡荡的气机仍然压迫而来。

陈执安面不改色,忽而拔刀!

山河游刃篇!

一刃裁山河!

长刀所向,刀意肃杀,便如腊月寒冬,又有遍布山河的刀影横越而上,杀穿天地间的可怕气机!

周遭又变作一片清明。

陈执安收刀归鞘,虚空中云川宝剑飞来,落入剑鞘中。

而持玄子的气机已然被陈执安的刀剑荡空。

“刀意九重。”

“剑意九重。”

“先天五重境界,真元何至于如此沛然澎湃?”

“这他妈是雏虎碑上第五十七行?”

哪怕是雏虎碑上前十五的季白、苏枕雪都不由深深吸气!

黄龙河畔,雪花依然轻轻落下,落在两位道人的肩头。

观阳子脸色漆黑如墨。

持玄子眼中更加疲倦了许多,却又唯恐观阳子发现,被他深深藏在眼底。

杨鹤引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不去看陈执安,反而看向秀霸山。

“秀霸山下的东西,这陈执安拿,是不是更适合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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