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袁树,你们这帮老家伙居然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连一丝丝反抗的可能都不愿意留给我们吗?
强烈的不满、愤恨、不甘、嫉妒充斥着袁绍的脑袋,撕扯着他的理智。
少顷,袁绍站起了身子,快马返回了雒阳城,来到了袁基的太仆府,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袁基。
袁基一听居然连长水营的兵马都被调走了,顿时一阵慌乱,六神无主。
“这可怎么办?长水营的兵马都没了,咱们手头能动用的人马还有五百吗?就那么些人,怎么成事?这……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和三叔……不会抓住我……不会处死我吧?”
见袁基这样慌乱无能的模样,袁绍顿时意识到袁逢和袁隗或许真的没有做错决定,袁树的确是比袁基优秀的太多了。
要是遇到什么事情都像袁基这样慌乱,袁氏家族的历代家主怎么能在波谲云诡的朝堂政治斗争当中一如既往的维持着袁氏的尊荣呢?
袁基,是真的不适合做家主啊!
和平时期或许还好,可现在和平吗?
一念至此,袁绍甚至生出了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是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作为庶子和袁成一脉继承人的身份,顿时失落不已。
不过他很快就重整情绪,深吸一口气,向袁基进言。
“当下,的确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但是一来,二叔三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打算做什么,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警告我们,防患于未然,这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很不利的。
但是,兄长,所谓危机,危中有机,您想啊,二叔和三叔将咱们的人手调离雒阳,削减了咱们的羽翼,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去死吗?若是如此,何必画蛇添足?遣司隶校尉来抓捕就是了。”
袁绍的话让慌乱之中的袁基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咽了口唾沫,看向了袁绍。
“本初,你的意思是……父亲和三叔并没有想要杀我?”
“这怎么会呢?您可是袁氏嫡长子,二叔和三叔再怎么不满,也不会杀了您啊!”
人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面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的袁基,袁绍无奈笑道:“兄长,此时此刻,虽然是危机重重,但是,长水营被调离之后,你我兄弟明面上就再也没有兵力可以扭转局面了,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
那么到了这个时候,二叔和三叔还会认为您要反抗吗?还会认为您其实已经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准备最后一搏吗?还会在返回司空府的时候怀有戒心吗?”
袁基这会儿是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听着袁绍说的,觉得袁绍说的很有道理,很顺耳。
对啊,我手头没兵了,是一头没有牙齿的老虎了,没有威胁了,这样一来,他们还会戒备吗?
不戒备的话,就不会带很多卫士返回司空府。
如此一来,司空府内,只要稍作安排,他的力量就会占据绝对的上风。
届时……
六月的天,袁基的脸,此时此刻的袁基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已经相当敏感了,方才还是愁云密布大雨将至,转瞬之间便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看着袁基的面色,袁绍知道,袁基已经被他说服了。
即使袁绍自己也只是一根稻草,那对于袁基来说,也是快要溺死时的救命稻草。
抓住!
死死地抓住!
于是袁基上前抓住了袁绍的手。
“本初,眼下,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才能互帮互助、互相信任,为兄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了,本初,所有的一切,都靠你了!为兄最后的依仗,就是你了!”
袁绍低下头,望着袁基的那双手,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丝荒唐的情绪。
塑料兄弟也能走到这一步吗?
还是说,全是利益使然?
若然如此,这袁氏兄弟……
也太悲哀了。
不过袁绍倒也顾不得抒发自己的情绪了,他现在最需要去做的,是重新制定计划,以便于在绝望的局面下寻找到那一丝丝的生机。
这都不是逆风局了。
如果说局面有轻度、中度和重度之分,那么这一局,俨然是印度级别的。
袁绍知道,他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机会。
擒贼先擒王,把袁逢拿下,把当时在府内的所有袁氏重臣全部拿下,逼迫他们交出兵权,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生路。
否则,永远都无法翻身!
至于失败……
失败了,不过一死!
要他在袁树脚下苟且求生,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