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锡梁仰头又闷了一口酒。
“是,臣弟知道皇兄对她用情甚深,厉兵秣马休养生息了两年,却在她面前选择退让,签了什么休战协定……皇兄,我大良,什么时候需要和区区南平签休战协定了?”
那玉液琼浆到了喉中怎么就酸了呢?赵锡梁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芒。
“行了,三日蜜还不够堵你的嘴吗!再不满意,回头去国库里随便挑拣你喜欢的去,少在这儿给朕叨叨叨,他们叨叨叨也就算了,你也叨叨叨,天天就知道叨叨叨,和个七老八十的御史似的,烦死了!”
赵锡梁故作不耐,倏忽目光又茫然起来,他以手支颌,脑袋沉重地一顿一顿,眼睛忽睁忽闭,嘴里含混地嘀咕着什么。
赵锡权无奈,只得暗地里朝着桌上神态各异的诸位亲贵使了个眼色,一伙人又略略坐了会便都走了。
等众人散去后,阿原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扎了个马步,一手抓住赵锡梁的后领,一手抓着他的腰部,低喝了一声,将他提了起来,大踏步往后宫中走去。
难为那赵锡梁被这样地举着,身子离地八九尺,只颈间和腰部被一双肉掌托举着,还能稳如泰山丝毫不乱,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更难为的是,赵锡梁还能抽出那么一点的神智问道:“吩咐你的事情,你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
阿原难得有除了保护陛下之外的别的差事,更可恶的是连保护陛下这事儿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他一直深深怀疑自己存在的必要所以这次陛下的吩咐,他自然是竭尽了全力去办。
“好。”赵锡梁身子随着阿原缓缓移动,头微微仰着凝视夜空,看着烟花绚烂争艳,忽地感慨了一句:“这样好的日子,本该和远知一起的。”
“皇上可以现在去找她,属下送你过去。”阿原说着就要掉头往宫外行去。
“算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赵锡梁罕见地学了一回他向来所不齿的酸儒书生,“几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吗?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
“阿原,快把陛下放下,说了多少次了,如今不是从前了,别老举着陛下玩!”忽然,有一个人朝着冲了过来,担忧地叫道。
“哎呀弘成,朕腿脚还没好,这样举着省点力嘛!”赵锡梁忙替阿原开脱道。
“……陛下可以坐步辇。”弘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不觉得,这样看烟花也是别有意趣吗?”赵锡梁抱臂而躺,“算了,你没被举过,是不会懂这种乐趣的。”
他摇头感叹,似是十分惋惜。
弘成憋得脸发青,嘴巴抖了几抖,也没想出什么说辞来反驳,只得闷闷地又走了。
“好了,回去吧。”赵锡梁含笑盯着弘成的背影说道,“得收敛收敛精神,别老是这般闹腾,弘成说的没错,如今不是从前了,不是因为朕成了皇帝,你们成了内侍,而是因为……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