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倒也不错,连祖宗十八代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可能挑的出他们的错来?
殷不辞张口结舌,面色煞白,第一局,显见得已败下阵来。
赵锡梁紧紧地拉着宋远知的手,藏蓝色的锦袍一晃,另一只手已要去扶殷不辞,他笑着说道:“殷爱卿,朕知你是为了朕好,为了江山社稷稳固,你的心意朕都明白的,只是这立后之事,朕心中自有打算,孰是孰非,以后大家自会明白。”
殷不辞呼吸一窒,见皇上来扶,反倒跪得整个人都贴到了地上为止:“臣有罪!”
“陛下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可是陛下,臣等皆知陛下待人用心至诚,不论是待臣等,还是待民众,都是一样的,但难保不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摆一出美人计,不光欺陛下用心,更要妨害江山稳固,还请陛下明鉴!”
说着话的是赵锡梁的二叔恭亲王,他自负年长,又大了赵锡梁一辈,平素里虽然也惯会夹紧尾巴做人,可是话里话外总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比赵锡梁要高一些。如今他见众人只一回合就没了下文,自然不肯就此认输,干脆要直接切入正题了。
“二叔……这是什么意思?”赵锡梁笑意微敛,神态却还恭敬,不称其为恭亲王,反称一声二叔,更把他往高处放了放。
恭亲王闻言愈加自得,脸上却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听闻这位宋姑娘原是南平的人?如果是平民也就罢了,可是她却是那南平皇帝的入幕之宾,两人同进同出,关系亲厚,甚至还可能……只怕她此来大良,用心不纯。”
宋远知的脸一下子白了,如果刚才听到的那些指责质疑只是让她一哂而过,连心里都不会过,那么这一句,就是直接往她心里捅了一下刀子。
那些……令她难以忘怀的往事啊……从他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道呢?
早知到了大良定会遭遇如此局面,但她还是来了,早知她与柳怀璟的那些恩怨纠葛会成为他人的谈资,甚至为难她的利器,但她从没后悔过这四年在南平所做的任何一切。
做便做了,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所以虽然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冰凉得几乎毫无知觉,却还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正要冷声反驳他几句,却感觉到赵锡梁牵着她的手用力一掐,硬生生地将她拽了回来。
“二叔这话倒是错了,宋远知……一直以来都是朕在主动,是朕喜欢她,是朕追求她,是朕想要立她为后,是朕想要她一世平安喜乐,她从未求过什么,从未谋算任何事情,她心底纯净,是最不会为自己打算的人,更不可能为了南平来害朕!”
他将她的手举起到唇边轻轻一吻,落语掷地有声,眼眸深情款款。话语间,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委屈的味道?他是在怪自己太过高冷,由着他追着跑,却不肯给予回应吗?
宋远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时此刻却都咽了回去,她嫌弃地微微偏过了脸,将这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演了个十足十。
“难道诸位爱卿……竟连朕这么一点点微薄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