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放心好了,是属下自己进来查看的,和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要是怪罪,也绝对会找属下,而不是先生。”他略有些紧张,又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面目表情反而越加显得僵硬。
宋远知报剑在胸前,不为所动。
“属下……奉命照顾先生的安全,殿里有任何事情,先生都可以和我说。”他问道,“请问这湖……”
听到这个,宋远知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
果然是个很水的处罚呢……可以想象,文妃之前所谓的幽禁,应该也是这么回事,她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意外。我无事。”她淡淡地说道,显然不愿意多做解释。
“好的,属下会呈报上去,尽快请人过来维修,这段时间,还请先生不要踏上去,以免发生什么危险。”他的目光转到食盒那里,“食盒里的粥快凉了,先生不论喜不喜欢,还请先看一眼再做决定。”
这个食盒有问题!
宋远知很快意识到了,她等那位守卫走出门,重新锁好锁链,才拿过了那个食盒,小心地打开来查看。
粥没有问题,她用银针探了探,没有毒,但是并不如守卫所说的那样凉了,相反,反而很烫,烫得她一下子都拿不住,一看就是刚刚炖好就已经送过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将粥碗拿出来,又将食盒仔仔细细地查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她重新拿起粥碗,正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下嘴,忽觉掌心触到了什么东西,不同于白瓷碗的触感,倒像是……一张纸!
指尖伸过去摸索着,终于揭下来一张小小的纸片,不过半寸见方,纸面纤薄,墨迹崭新,被胶水沾在了碗托的正中央,难怪她刚才一直没有发现。
“子时,长乐谷。”
纸片上只有寥寥数语,落款处花了一朵小小的乌鸢,那是宋远知为了鸢儿才让种的花,今年才被买了一批进来,全都种在了鸢儿住的屋前这是鸢儿写的纸条!
长乐谷,长乐谷……
夜半三更,约在长乐谷,还是由鸢儿牵头,这事本身就意味着不寻常。
想来想去,只有她年初的时候交代的那件事了。
她的心开始狂跳,脸上神情又惊又喜,拿着纸条的手都在不断哆嗦,白色深衣在殿内凌乱地转着圈圈。
如果能成,如果这事能成……她激动得不能自已,已经开始设想南平后五十年的历史,可是她又很快地想到了刚才的猜测,如果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那么她今天的惊喜就变得一点也不值得惊喜了。
“唉,算了,去瞧瞧吧,是骡子是马,牵出去遛遛就知道了。”她嘀咕着,回屋将纸条拿在烛火里烧了,那碗海鲜粥则被一直放在了那里,慢慢地失了热意,直到凉透,都没有得到主人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