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中有人说道,那人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让每个人都能听到,也不知私底下练习了多久。
来了。宋远知握紧了拳头,依然跪着不说话。
“是了,皇上,微臣记得,当时张逸被发现死在狱中的时候,手里仿佛也有这么一个瓶子。”另一个说道。
“哎呀,听说那个时候,宋先生去探望过张逸?”席成谟接话道。
“席大人倒是对大理寺的事情了如指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席大人才是大理寺卿呢!”许祺安不甘示弱。
果见席成谟的脸色变了一变,没有再说下去。
反正他们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再多说也就是画蛇添足了。
殿里又静了下去,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话说到这个份上,任谁再多说一句,就要引火烧身了。
柳怀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眼眸深深,慢慢地问道:“宋先生,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宋远知深吸了一口气,回望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才说道:“皇上,宋远知要辩驳的,那可不少。”
“还是先回到朱擎的问题上去。第一,常远奇案,朱擎所述只是起因,渎职之罪,还有千千万万,亦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杀朱擎有何好处,替常远奇消灭罪证?退一万步讲,即便朱擎所说,果真是受我指使,那么我此时杀人,岂不是此地无银?我选何时不好,非要选我刚回来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李大人方才也说了,朱擎自入狱到现在,并没有人去探视过,即便这个瓶子和当时张逸死时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又能说明什么?莫非是张逸留下的瓶子被朱擎捡到了,所以他一时好奇,尝了尝?瓶子出处不明,毒药成分不明,就想赖到我的头上,这也未免太过可笑!
第三”
她暗中揉了揉膝盖,果见柳怀璟身子一动。
“第三,朱擎之事,我不清楚,不了解,不参与。自交给大理寺审问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我与常远奇无冤无仇,我也没有非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这个案子,我除了当日因民怨沸腾,怒极前去问罪之外,再无任何别的行动,桩桩件件,合乎法制,严守流程,我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哦?”席成谟立刻问道,“宋先生说,即便那个瓶子和毒死张逸的一模一样,也不能说明朱擎是你所害?那宋先生的意思,就是说张逸的瓶子与你有关了?
“席大人!凡事得讲求证据!你凭什么说宋先生毒害了张逸?”孙嘉俨冲上去,拳头已经捏了起来,怒喝道。
“宋先生,我只问你是与不是?”席成谟无视那已经快挥到眼前的拳头,只盯着宋远知问道。
宋远知不说话了。
席成谟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忽见上首的柳怀璟动了动,迟疑地说道:“张逸之事,是朕……”
“不错!”宋远知猛地抢过话头,厉声说道,”张逸是我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