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枪往地上一拄,那威震八方的大将军的气势立刻就出来了,他一马当先,冲进人群之中大肆冲杀起来,生生搅乱了整个战局。
成建安见来了个乔舒,咧嘴一笑,竟放下原目标朝乔舒去了。
这下好了,长枪对长枪,这才叫棋逢对手。宋远知压力骤减,笑着说道:“谢了!”说完又是持剑一劈,扫倒一大片。
两个长兵器一打起来,立马周边被空出来一大片地盘,生怕被无辜波及,士兵们步步后退,宋远知紧紧相逼。寒霜剑干脆利落,也不使那些花招了,只招招割喉,例不虚发。
弘成在了望台上,也觉得喉咙有点凉,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暗暗叹道,这个未来的皇后有点生猛,惹不起惹不起。
只是她如今杀了这么多大良人,将来若真想封后,光是平息百姓非议怕也够陛下头疼一阵子了。
他真替陛下不值。
下面战况越发激烈,本是打算前后合围,把南平兵夹在其中逐个击破,却不料前兵先被宋远知一个人打乱了阵脚,继而被乔舒带的兵闹了个天翻地覆,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一时竟纠缠住了。
而后军……
他看着城墙上不断涌入的大片士兵,已经绕过了这里的战场,往后头去和之前上岸的部队会合去了,带头的是一个陌生的将领,打起仗来却也甚是生猛,丝毫不逊色于这里的两个,他深感头疼。
眼看着赵锡梁手中最得力的战将就要毁在他们手里,赵锡梁竟然仍旧静静立在高台之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有些奇怪:“陛下,再不下令,恐怕……”
“慌什么,成建安是多少次死里逃生过来的,他的本事朕没什么不放心的。”赵锡梁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冷硬,“再说了,即便他真的战败了,那也是他自己无用,好意思叫朕去救吗?”
弘成心中一寒,陛下语意中的弃子意味已经很浓重了。成建安当年凭着一副好皮相,攀上了赵益平家,娶了他的一个长房堂妹,自此平步青云,立下了累累战功,他又惯会笼络拉拢人心,从平定西北回来之后,他的言行变得越发倨傲,举手投足间都写着看不上赵锡梁这几个字,恨不得在朝堂上直接说出“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种时候,陛下还把他带来覃州,众臣都道陛下是疯了,是还嫌成建安立下的战功不够吗?可他到今日才明白,原来陛下想借宋远知之手,除去这个祸患,就像……两年前除去那个蠢货一样。这个猜想让他在日头底下干脆利落地打了个冷战。
成建安对此一无所知,他向来是个好勇斗狠不爱惜性命的人,只要能胜利,怎样都行。他不会知道,皇上已经将他的性格缺陷作为了对付他的最有利的武器。
可是……要除掉成建安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若是因此丢掉了覃州,要怎么办?他看着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的宋远知,面色复杂地问:“陛下,您当真要用覃州全城,去博佳人一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