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海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看见温子和怔了怔。他没见过这位太医,也没想到他们口中那人如此年轻。然而现在没时间给他怀疑了,长子命根已去,他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对着温子和拱手:“温太医,老夫周石海,请你救救小儿。”
温子和勉强笑笑,拿眼角余光直扫云韶。
云韶微微摇头,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他暗自叹气,道:“周大人,令公子的伤势温某有所耳闻,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温某也无能为力……”
周石海提高声音:“看也没看,就说没救?”那些大夫信誓旦旦说他能治,还能把命根子接回去,难道是假的?周石海当然不会怀疑自己请的大夫,立刻认定是温子和不想去。
温子和苦笑连连,他又不是神仙,这种关键部位受损,他也没办法。而且跑一趟要引起院判不满,实在划不来啊。正想推脱,周石海转移目标。
“云韶!我周家与你何冤何仇,你处处刁难?”
感情他因为先前孙二的事,认为云韶从中作梗,才导致温子和不愿去。
云韶被炮轰地莫名其妙,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当下冷笑:“周大人,该是我问你吧,你府上下人野狗似跑到我门前撒野,还敢轻薄本县主,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这种话题扯起来就没完没了,周石海拂袖冷哼,显得不愿再跟她废话。
云韶冷笑别开脸,也懒得跟这老顽固浪费口水。
温子和夹在中间万分为难,他垂头丧气打算答应了,忽然一阵骨碌碌的车辙声,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来。
云韶多看了两眼,这马车与她之前那辆颇为相似。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车夫恭恭敬敬掀开帘子,露出车中人真貌。
是他?端王?
云韶不动声色凝眉,旁边的温子和倒似松了口气。
周石海当然认得这位王爷,整个大夏也就两位王爷,叶皇后的胞兄诚王是一位,另一位就是眼前这个自幼父母双亡的端王。一个闲散王爷,本不会让周石海这种二品大员低头,可惜皇上对他家有愧,这些年变着法的弥补他,周石海是聪明人,皇上看重喜爱的人,他们也得敬重。
“端王爷。”
马车内,容倦轻嗯一声,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周石海见他摆起架子,心里不悦却没表露出来。
“周侍郎,”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开口,“你今日未上朝,原来是到平南侯府来了。”
周石海不懂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道:“回王爷,犬子有疾,下官这是来请大夫的。”
“哦?”容倦淡淡睨他一眼,“什么时候平南侯府做起医药生意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云韶乐了,这端王看样子是跟周石海过不去啊。
容倦语毕,不等周石海辩解便将目光投向她,“云县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美人的目光幽深冷寂,却没有前几次的彻骨冰寒。他下巴略尖,分明的棱角如切如磋,五官精致,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这么安安静静投来一眼,就如在平静湖面猛然投下一颗石子,惊起阵阵波澜。
云韶失神,这端王也长得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