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前,桂公公略一欠身:“县主慢去。”
“公公且慢。”云韶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今日多谢公公。”
若非他提醒叶皇后有一个早夭的女儿,云韶也不会想到用“母亲生祭”为借口脱身。虽然好像适得其反了,但人家帮过她,她始终记着。
桂公公也不推辞,笑眯眯收下后,又向她打了个欠。
云韶颔首回礼,走出宫门,父亲不在,倒是兄长等着她。
“哥。”她轻快上前。
离开皇后,那股压在身上的沉重感瞬间轻了不少。
云深见到她,嘴角勾笑:“见过皇后了?”
“嗯!皇后……皇后很好。”云韶这么说时眉色暗了暗,无论怎么说,现在的叶皇后就是个慈爱长者。
云深瞅到她腕上的鸡血镯,这材质做工皆是极品,当下笑道:“是啊,都赐你东西了,难怪很好呢。”
云韶听出他取笑,跺足:“哥我是说真的。”
“那我说的是假的喽?”云深见妹妹要吃不住味儿了,大笑揉她脑袋,“行了,上车吧。”
云韶摇头,她这个哥哥,真是随时以逗她为乐。
马车走出一阵,云韶忽然想起件事:“哥,能不能陪我去趟寒山寺?”
“寒山寺?去那儿做什么。”云深头也不抬地翻账簿。
云韶默了默,道:“我想去给娘上炷香。”
云深翻账簿的手停住,抬头问:“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个。”
云韶把在甘泉宫的事说了,唇边浮起一丝苦笑:“说是娘亲生祭,可事实上,我们连娘的生辰都不知道哪天。”
平南侯正妻楚氏,闺名一个“尘”字,她的出身来历成谜,云天峥也从不提这些。
车中气氛沉闷,云深阖上账簿,道,“这样吧,以后每月今日,就当作母亲生辰,我会同你一道拜祭。”
“好。”
云深接着翻起账簿,云韶好奇凑过去一看,“瑞云轩?你怎么会有瑞云轩的账簿?”
那页上正是瑞云轩本月盈利,按照云韶当时给他们说的,每月红利十分之一作为嘉奖,这个月的利润竟翻了一倍六百两,云韶露出满意的笑容。
云深道:“之前瑞云轩的人来送账簿,你不在,我就替你收下了。”
云韶狐疑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进宫前。”
“哦……”难怪今天宣武前殿没看见他,敢情根本没上朝。“那你为什么偷看?”
“没有偷看。”云深面不改色,“我当着你的面,正大光明看。”
云韶翻了个白眼,把账簿拿在手里又过了一遍。
很好,不止盈利,连回头客也多了一倍。
那周家小姐又在瑞云轩订了几件首饰,看来得找时间去看看。
这时,车外传来寒枫的声音。
“主人,大小姐,寒山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