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云天峥,云深脸色瞬间淡了,他接过云韶递给他的茶,抿了口,“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别管。”
“怎么不管,你是世子,他是侯爷,迟早一天你会继承他的爵位。”云韶语重心长道,“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们终归是父子,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吵了,行吗?”
云深冷笑一声:“父子?”他话里有说不出的嘲讽,“当年抬二房,纳柳氏,他有想过我是他儿子?”
云韶眼皮跳跳,知道兄长这些年耿耿于怀的,就是母亲刚走,他立即扶正王氏,又纳柳氏进府。那段日子,母亲尸骨未寒,父亲敲锣打鼓迎新妇,确实把两个孩子伤得很透。但云韶不同,死过一次的人,看什么都通透些。
她拉着哥哥的手道:“无论怎样,他是我们的父亲,血浓于水,这是割舍不掉的。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怨,但这些年是他养大我们。何况侯府情势复杂,三房那边……”她没把柳红袖的事说出来,只道,“哥,我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在一起,行吗?”
云深沉默不语。
半响,他摸摸妹妹脑袋,“好。”
云韶一喜,又听他低声道:“韶儿,你放心,总有一天……”
他语气森冷,叫人不寒而栗。
云韶望去,正看见他阴鸷的眸光狠辣决绝,不由打了个突。
二房,王氏听到侯爷去柳氏那儿的消息,恨得摔碎了新买的瓷瓶。
“又是那个贱人!上次才说让她病一段时间,这么快又去找她,这狐媚子,究竟哪点迷住他了?”
白茶小心劝道:“夫人别急,四小姐还关在家祠,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王氏冷笑道:“小的关起来有什么用,人家肚皮争气,还有个儿子呢!云停这几日天天陪在老太君身边,哄得她心花怒放,都快忘了这是那贱人的儿子!”
白茶不敢说话,任由王氏发泄,骂了好一阵,气顺了,她才坐下来道,“对了,世子是不是回来了。”
白茶连忙答是。
京郊的事虽然没有张扬,但云天峥知道,她王氏也就知道。
抚摸着手上的鸡血镯,王氏自言自语,“这么大的事侯爷都不追究,可见是真心疼爱大房。楚姐姐真是好本事啊,即使走了也给他留下这么一双儿女。”
白茶提议道:“夫人,不如让大小姐跟三房斗吧,这样咱们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王氏横她一眼:“你找死吗,侯爷眼皮底下,玩这种花样。何况还有世子”她冷哼道,“你不知道钱婆子怎么死的吗?”
钱婆子是柳氏的奶娘,听说跟她一起嫁进侯府里,后来莫名其妙就死了。
白茶真不知道个中缘由,王氏道:“那钱婆子不长眼,以为云韶是哪个院里的小丫头,抽了她两鞭子。被世子知道,直接当着柳氏的面推进池塘,活活淹死了!”
白茶吓了一跳:“那、那三房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柳氏哭得死去活来,侯爷罚他禁足一个月,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见了。后来找了整整一个月,他才现身,居然躲在侯爷军营里,和那些将士打成一片!”
白茶听懵了,看王氏脸上现出叹息神情,道:“夫人,您在想什么?”
“世子是真有本事的,否则以侯爷的性子,如何会容忍他。可惜我没有儿子……”
白茶道:“夫人莫怕,二小姐和三小姐不会让您失望的。”
王氏喃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