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扑通一下子又跪下了:“只要官家能绝奸邪之人,臣情愿前往崖州!”
李放无语了:“吕相啊?我跟你有啥仇啊?你认识我吗?我怎么就是什么奸邪之人了?你还讲理不讲理!”
对于李放的问话,吕夷简压根没有任何回应,直勾勾的看着赵祯。
赵祯一抬手制止了李放:“你不用问了,他这是想要借你避祸!”
此话一出,吕夷简脸色变了又变,低头不语。
说着,赵祯面上露出冷笑:“吕公啊?您老既然这么不看好朕的变法,那朕偏偏就要留下你!你若不为......”
停顿了下,赵祯略一思索:“朕记得吕公长子今年已经三十余岁了吧?正是为国出力之时。”
李放惊讶的看向赵祯,没想到赵祯还能干出拿人家儿子威胁人的事。
实在是不像宋仁宗了。
“官家!”吕夷简听到儿子,他再也忍不住了,“您缘何变得如此!自官家登基以来,臣一直以为官家定能继承真庙皇业,让我大宋再现盛世!可为何您现在一心要去变什么法?”
“你说为何?”赵祯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因为朕不想亡国!”
赵祯的突然爆发,让正痛心疾首的吕夷简愣住了。
双目圆睁,满面通红的赵祯是他前所未见的恼怒。
“今一官未阙,群起而逐之,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赵祯颇有些声嘶力竭的说道,“吕公以为这是正常的吗?”
吕夷简无言以对,作为中枢宰相,对于北宋官场的局势,他比谁都清楚。
乃至于他本人也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
见他无言以对,赵祯泄了口气,一下子坐回去。
他语气低沉的问道:“吕公,朕给你说实话吧,对我大宋之弊,朕已经十分清楚了。若无意外,不出百年,你我之孙皆成亡国之人!”
吕夷简沉默了,过了片刻他抬头看向了李放:“此话是你说于官家的?”
“我是个外人,对于治国半懂不懂,可我就想问吕相一句话,前朝唐太宗时期,人家压着突厥揍,你们却年年给人送钱,真不觉得丢人吗?”
不等吕夷简出言反驳,李放提前开口堵住他。
“我不跟你辩论,引经据典我肯定论不过你。我只知道一点,突厥一开始肯定也是强于唐朝的!不然也不会有渭水之盟!人李世民都能知耻而后勇,你们这群人就真腆着脸去给人送岁币?”
“对了!反正认人家秉政的太后当叔母的不是你们这群文人!”
李放阴阳怪气的论点差点没给吕夷简胡子气歪了。
这话虽然其中漏洞颇多,但却句句戳人肺管子。
“官家!您既有心强国,臣此番定然诚心辅佐!只是臣唯有一请,惟愿官家远离此人!此人满口胡言,蛊惑人心,论罪当斩!”
吕夷简恶狠狠的看着李放说道。
不等李放开口,赵祯干脆的挥挥手:“吕公不必多言了,朕非是冥顽之人,一意孤行,变法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其中正需要老持承重之人把关。你就好好写份奏疏,过几日你我共参便是。”
“官家!”吕夷简还想说什么,赵祯却不再理会了。
“老臣告退。”
无奈,吕夷简只能愤愤而退。
“吕公,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人言说,朕不想再失望了!”
赵祯意味深长的话,让吕夷简心中一紧。
“臣领旨。”
说罢,吕夷简恭敬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