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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即将登上舞台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想起《七美德》到最后也没进行一次完整的排练,每次都只有一部分,然后演员中的某人就突然陷入沉默,开始各自记忆台词。
“师弟,该上台了。”衣服里塞了不少夹层,生生将自己堆成了一个胖子的芬格尔深呼吸一口,语气像是即将踏上刑场的路易十六。
“嗯。”路明非闭上眼睛,从苏恩曦那里学来的演技已经渗入了他的每一个毛孔,平常不愿浪费的精力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绽放。
于是他睁眼。
明明并未做出过多表情,也并未点燃黄金瞳。可此刻男孩就像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带着能够撕开血肉的尖牙、斩断狂风的利爪,掩藏在舞台阴影里的纯白西装就像是最大的亵渎,扭曲与恶意仿若化作实质,在他身边扭曲着形成熊熊烈火,烤得人睁不开眼睛。
聚光灯打来,路明非穿着耀眼的白西装走上舞台中央,仿佛静默燃烧的火焰。他忽然瞥见正前方站着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身穿正装的小男孩,是路鸣泽。
他手里握着适应身材的文明杖,重重敲在地面上,溅起无形的声浪,将整个礼堂包裹,仿佛开辟了介于虚假和现实之间的空泡,
就连灯光都因此暗淡,仿佛这机械的造物也会愤怒,在沉闷中愈发偏激,层层叠叠的阴影不断翻滚涌动在一起,闪过的光芒如同闪电般宣泄怒火。
“我们来建一座城,城里有座塔直通云霄,为要传颂我们的名,彰显我们的权,以我们的『罪』将其命名,约在千年后相会。”
苏晓樯也在闪烁的光芒中走上舞台。
今天的女孩不再亲民,她身上披着宝石连结成的衣裙,每一步都发出叮咚脆响,轻盈的步伐与沉重的衣衫对比鲜明,雪白的肌肤被各色宝石沁染,耀眼得像只孔雀。
亮起的荧幕闪过画面,岁月星移,日夜更改;城邦筑成,高塔兴起;
那不是同一语言铸造的巴别塔,那是沁满了血与肉的Peccata;
它让人迷恋,无盛无衰;在极寒的雪原上恒温,在燃火的世界中不变;
它宣告着『七罪』征服了世界,也宣告着『贪婪』掠取了一切;
除了同为『罪』的他们。
“暴怒,好久不见……”
女孩提裙行礼,仿佛要将路明非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