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鼠勉强招架几回合,身上多了数道抓痕,深可见骨。
见此,金钱鼠有些慌忙,抽身逃遁,就往道观里走。
李清妙早就得了李清风授意,此刻见状,连忙双手一拍,只见两条火龙猛地窜出,地洞温度骤升,让人骨销烟散,彻底罩住金钱鼠。
李清妙见此,不由得面露得意,
“到头来,还不是要看我的蹈火——”
“小心!!”
李清风突然发出凄厉的猫叫声。
便见得从火光中,忽然窜出一只残影,那金钱鼠身上还燃烧着火焰,肌肉骨骼快速鼓动翻滚,表面还迅速覆盖起一层如同恶水般的液体,无比渗人。
金钱鼠张着血盆大口,尖牙利齿,就朝李清妙咬来!
砰!!
李清岗慌忙中施法,拉了李清妙一把。
但即便如此,李清妙只听得耳边响起滋啦的摩擦声。
浑身好似被雷击火烧一般,痛呼一声滚出十余丈之远,左边身子被撞得粉碎,鲜血不要钱似的流出!
“师妹!!”
李清风面露着急之色。
而那金钱鼠猛地扑出,大片大片恶水如同波浪般朝李清妙、李清岗两人涌去。
这一瞬间,地洞中的光线被彻底吞噬,摇曳的省油灯也猛地熄灭。
金钱鼠看着近在咫尺,甚至还能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绝望表情的李清妙、李清岗两人,不由猖狂大笑——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自己找死!!哈哈哈,先是你们,再是鲁达,我金钱鼠,早晚会回来……”
噗呲!!一声巨响。
地道旁边的墙壁陡然炸开,一道魁梧的巨大身影狂暴的撞了进来。
一道寒光乍现。
金钱鼠前扑的动作猛地停滞,狰狞的表情瞬间定格,张大的嘴巴中,一根寒光凛凛的镔铁棍兀自探出。
粘稠的鲜血,顺着棍身流淌而下。
鲁达猛地抽回,下一刻便一脚轰然踹在金钱鼠后背。
金钱鼠仰天喷出数口鲜血,身体当场被撞出一个扭曲的角度,噼里啪啦一片乱响,也不知道多少骨头碎掉。
如离弦之箭般往前飞出,轰的一声撞出了地洞,滚到道观院子去了。
“真让洒家苦等。”
鲁达右手一震,镔铁棍上的血迹便抖散开来,不染丝毫殷红。
冰冷的脸庞暗含煞气,紫红武袍衣袖摇曳。
直接迈步越过李清风等人,持棍朝金钱鼠而去。
鲁达也不算是专门等着关键时刻赶来,其实他早就到了。
金钱鼠本就是修士所化,出身正统道门不说,还修了披鼠皮的邪术。
论实力手段,隐隐还要胜过胡培源几分。
一味莽撞,硬碰硬,非智者所为。
鲁达也就存了让李清风师兄妹三人出手,先消磨金钱鼠法力的念头。
毕竟李清风敢以练气境界,跑来清理门户,跟这筑基妖魔对着干。
应当有点底牌吧?
所以鲁达这才等到了现在,也当了回黄雀。
老实说,不算光明正大,非君子所为。
但很有效。
李清风强撑着上半身,呼吸急促。
借着渐渐熄灭的火光,朦胧的视野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道有些熟悉的背影。
“鲁,鲁兄?!”
李清风面露惊诧之色。
这么说,刚才那倒转而飞,去了道观后院的身影,是金钱鼠了?!
李清风猛地心头大震!
道观的后院中。
金钱鼠哪怕先被阴阳消涨镜削弱,又经李清风的鏖战,此刻更是受到穿喉的重创,竟生命力顽强,还未死去。
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逐渐从地洞中走出的鲁达。
“怎么会是你……等等!”
金钱鼠鼻翼耸动,隐约从鲁达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狐狸味道。
他视线扫视,目光最终定格定格在鲁达的腰包上。
那里,有一枚狐丹。
怎么可能?!
刚才还好好的一只大狐狸,怎么现在只剩下一枚妖丹了?!
然而不待金钱鼠反应。
“死!”
鲁达怒发冲冠,体表悄然覆盖住一层金光,迅猛如雷,一瞬间连身上的武袍都朝后仰飞动。
衣袖撕裂,束腰爆成碎片,都无法承受这短暂带来的巨大怪力!
鲁达迈步前踏,不招不架,一拳砸下!
砰!
金钱鼠勉强调集体力法力,横身招架,却被生生砸退数步,他心中闷怒如狂,可不待他稳定虚浮法力,便见鲁达不依不饶,又是一拳砸下!
砰——!
砰砰砰!!!
鲁达足下连踩,踏住金钱鼠的胸脯,提着那醋钵儿大小拳头,如强弓劲孥攒射。
一拳快过一拳,一拳重过一拳,只觉这场有感鼠疫虐民的烦闷、妖魔以人为宴的愤怒,尽数被宣泄了出来。
越打越是痛快,越打越是酣畅淋漓。
“哈哈哈!你这直娘贼皮糙肉厚,就是抗揍!”
鲁达大笑一声,直到一声闷响传来,他方才如梦方醒,染血的拳头收回,眼前烟尘散去,
却见自己直接将金钱鼠的胸膛来了个南北通亮,几乎被活生生钉死在地面!
李清风颤颤巍巍的走出。
而许是后院的巨大动静,引来了躲在道观中十多个苦民的注意。
此刻畏畏缩缩的走到院门口,小心的朝外打量。
晨曦放明,山中清风袭来,吹散了院中灰尘。
金辉洒在鲁达后背,光与暗在此刻交织,将鲁达整张脸隐没于阴影之中。
似有风吹过,灰尘散去。
鲁达赤着上半身,狰狞大笑,脚下踩着金钱鼠的脑袋,双拳上血珠滚滚淌下。
随着滴答一声,血珠落在地面,又碰撞溅射开来,宛若清晨的露珠。
道观内外,李清风等人见得这一幕,皆是有些毛骨悚然,整个人都看呆了,眼神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