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四相至于四象的终极变化,在天地之间绝大多数的仙神看来,都是一种空谈。
那只是一种设想,甚至于妄想。
毕竟,那是地风水火的变化,是天地衍化的支柱之一。
天崩地裂的一种说法,便是天地重归四象……这四象的变化,有多凶,有多难,可想而知。
那四象之象,到现在都还不曾明确的在天地之间显现,这便是一个无比明显的证据。
四象之神君,到现在,都还不曾触及四象之本质——至少,东极青龙之外的三位,是如此。
——然而……
看着那脚步之间,便有大地呼应,有玄黄之气升腾的神圣,皂歌便无比的确定,那四象之象,已经是在自己的眼前显现出来。
东极不必问——南极和北极不必管。
可那西极的地之象,就在自己的眼前显化。
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便正是那位西极天尊,白虎监兵神君在触及地象的‘过程’。
那是‘证道’的过程。
“杀伐的权柄,都只是其功体的一部分吗?”皂歌无比震撼的想着,无比真切的察觉到,自己这样的顶尖妖神和那些超限太乙之间的差距。
——对于她这样的顶尖妖神而言,光是那杀伐的权柄,就已经是一条明确的通往大罗的道路。
有这么一条道路在,那所有的精力,便都会落到这道路上去。
纵然是一时之间急切不得,难以将权柄归拢,可这个时候,大家要做的,便也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归拢权柄的时候,同时,也减除一些对权柄有威胁的敌人……
当这一条道路被把握住的时候,其他的一切,便都不值得动心,更不值得用心。
可实际上……
对于那些真正的超限的太乙而言,那证道的道路,也只是他们功体的一部分而已。
就如眼前的皂歌所看到的,这天地之间的强者们所公认的,将要执掌杀伐的神圣,将要以杀伐的权柄而摘取道果成就大罗的神圣——她此时在做的,竟是在逆推另外一条和杀伐相悖的道路。
没错,就是相悖!
西极为五行之金,为兵戈之杀,和杀伐的权柄,可谓是天造地设的相称。
然而,其所定义的杀伐,乃是极致的动荡,是极致的颠覆,是极致的活跃,是前所未有的动。
可那地风水火之四象当中的地之象,却是安稳不动,是恒久的静谧……和那杀伐所相对应的‘动’,截然相反。
“杀伐,虽然是动——可在动之前,却也依旧是静。”
似乎是察觉到了皂歌的疑惑一般,那缓缓而来的白虎监兵神君,她的声音,便在皂歌的耳边响起,述说着她自己修行的体系。
以地风水火四象的地之象,作为真正的根基,承载一切。
然后,四象化生五行,以地而生金,作为四方西极之映照。
她的出身,为神金所化,呈白虎之形——便又正好,和这四象之地,和那五行之金,相互映照。
而那杀伐……而是那五行之金的最终衍变。
天地之间,五行化生五灾……这是西王母圣人道途的一部分。
敖丙能理解这一步,他对自己道侣,自然也不会有所保留——他自然,会将自己对那五行之灾的领悟,也告诉白虎监兵神君。
而白虎监兵神君,便也随之而参悟出了她所认知的,五行之金的终极变化。
金之灾——兵戈杀伐之灾。
同时,这也是那杀伐权柄的具现。
“这就是超限。”白虎监兵神君缓缓的述说着——眼前,有不止一条的道路。
而那每一条路,都能走通。
同时,那每一条路,也相互补充。
这样的相互补充,这样的无始无终,才构筑出了‘超限’这个层次的存在。
——没有弱点!
照观四方,抚养过去,没有任何的弱点。
想要扑杀这样的存在,便唯有以大罗层次的力量来强行的碾压……
除此之外,什么的手段,谋算等等,都难以对超限层次的太乙造成什么威胁。
“见过皂歌道友。”白虎监兵神君在皂歌的面前停下。
“见过白虎监兵神君。”皂歌还礼,目光当中,是无法想象的叹服。
她忽然就发现,在那楚国灭亡过后的无数万年以来,她躲在这南赡部洲的一隅之地……躲着躲着,竟已经是有了再天地之间落伍的架势。
她忍不住的回想起来,当年她跟在云中君的身边,见到和承天神君一起游历的白虎监兵神君。
彼时,白虎监兵神君虽然强,但那种强,是她看得懂的强……彼时,她甚至有把握和白虎监兵神君厮杀。
不一定能胜,但绝对不会败得很惨。
可现在……这无数万年过去,她的功体,原地不动。
而那曾经能看到背影的白虎监兵神君,却已经到了一种莫可揣测的地步。
皂歌看着眼前的白虎监兵神君,其脚下,那玄黄之气的起落之间,她自身的法力,便似乎是被那玄黄之气给侵蚀,给镇压一般,完全抬不起来。
“却不知神君至此是为了?”皂歌小心翼翼的问道。
众所周知,在平天大圣的平天之宴结束过后,这位白虎监兵神君,并不曾归于天庭,而是依旧留下了这南赡部洲。
——那杀伐的权柄,就散落在南赡部洲的那无数妖族身上。
这位白虎监兵神君,便也追逐着南赡部洲的杀伐而动,一路收拢那杀伐的气息,免得那杀伐的痕迹,衍化出更多的杀伐的权柄来。
此时,看着这位白虎监兵神君来到这凤歧妖国,又想想自己妖国的周围所多出来的那几座佛门寺庙,皂歌的心头也不由得生出些许的忐忑。
“莫非,是佛门之人,想要攻略我这妖国——我这妖国当中,会有杀伐席卷,于是这位白虎监兵神君才来到了这凤歧妖国?”皂歌暗自想着。
到如今位置,平天大圣的熄兵止戈的法旨,还依旧是笼盖于南赡部洲的上空。
南赡部洲当中,那些妖神们彼此之间虽有争端有摩擦,也有些妖神,和那取经的玄奘法师发生了矛盾……但,这种争端,也只是‘个人’之间的争端,还远远不到令妖神的妖国有所倾覆的趋势……
那争端,那摩擦,也都发生在那一个又一个的妖国之外……
可现在……
“莫非,我这凤歧妖国,就要成为这南赡部洲当中破灭的第一个妖国么?”皂歌想着,心中忍不住一痛。
平日里,她对于自家妖国的那些‘百姓’,并不怎么看重。
可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接受了那妖国数万年的供奉——哪怕是一个人养着一窝蚂蚁,养了数万年过后,也难免会对其有几分感情。
更何况,凤岐妖国当中的,还不是没有神智灵慧的蚂蚁虫豸,而是活生生的,有着七情六欲,有着不同品性的‘人’?
“我乃是为了你而来。”白虎监兵神君说着,伸手一抬,亮出一个印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