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懵了,隔着布料,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有那颗跳动手心。
解景琛明明跟她说谢谢,怎么搞得像是深情告白似的。
秦浼脸颊泛红,抽回自己的小手,藏在被褥里。“解景琛,你莫名其妙。”
“睡觉。”解景琛没解释太多,翻身侧躺。
秦浼没多想,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秦浼早起,在厨房给解景琛和解景珊煎药,她不会生火,火是解景琛生的,她只需要盯着火。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连解景珏都去上班了,沈清没上班,来到厨房。
“四弟妹。”沈清叫道。
秦浼一愣,见沈清还在家里,很是意外。“三嫂。”
“景四说,今天景七要泡药浴,我请了半天假。”沈清不冷不热的说道。
“除了泡药浴,还要扎针。”秦浼说道。
沈清挑眉,声音清冷:“不是每天都扎针吗?”
秦浼愣了愣,看着沈清,踌躇地说道:“是每天扎针,今天不一样,会痛。”
昨晚,她忘了告诉婆婆,想着早起告诉婆婆,谁知婆婆比她更早,她起床,婆婆已经去上班了,昨天那个伤者,身份不简单。
沈清没多问,秦浼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锅里的水烧开了,秦浼在锅里又加了些药材,烧了十分钟左右,锅里的水舀到桶里,沈清提去解景珊屋里。
药熬好,秦浼倒进碗,又加了两碗水继续熬,提高音喊。“解景琛。”
解景琛在指挥师傅们施工,听到秦浼喊自己,解景琛来到厨房。
“喝药。”秦浼将药碗递给他。
解景琛接过,仰头一饮而尽,放下空碗转身离开。
秦浼端着药碗去解景珊屋里。“景七,先喝药。”
解景珊接过,不解的问道:“四嫂,不是先泡药浴再喝药吗?”
“今天不一样。”秦浼手伸进浴桶里,试了试水温,水很烫,又往水里丢了一个药包,见解景珊盯着碗里的药发呆。“景七,你很坚强,加油。”
解景珊仰面望着秦浼,想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体验过有多痛,这次她真没勇气说,我不怕痛的话。
“景七,这次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天之后,你就能试着动一动了。”秦浼给景七鼓励。
解景珊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将药喝光。“四嫂,我没问题。”
“真棒。”秦浼朝景七竖起大拇指。
“今天之后,景七的腿就治愈了?”沈清也有些激动,低眸,看着景七的双腿,她觉得不可思议。
“没那么快,只是能动。”秦浼想到小炉里还熬着药,拿起空碗跑去厨房,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她和沈清合力将景七弄到浴桶里,秦浼让沈清看着景七,她去厨房。
算准时间,秦浼回到景七的屋里,关上门反锁,两人合力将景七弄到床上,沈清帮景七穿衣服,穿裤子时被秦浼阻止。
秦浼找来床单让沈清撕成布条,沈清虽不明所意,却没有多问照办,直到见秦浼用布条将解景珊绑住,才没忍住出声。
沈清眉梢轻挑,眼底藏着凌厉。“有必要这样吗?”
“三嫂,我知道你心疼景七,相信我,真的有必要。”秦浼手上的动作没停。
“三嫂,别担心,四嫂不会害我。”解景珊对秦浼的信任是绝对的,躺在床上,乖乖让秦浼绑,上次她能强忍着剧痛全凭意志力,这次她没信心了,甘愿让秦浼绑着。
秦浼很欣慰,那种将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中的信任,虽有压力却很舒心,不仅绑着解景珊的上身,还将她绑在床上,嘴里塞上毛巾,上次是擀面棍,擀面棍太硬,担心崩掉她的牙,这次秦浼用毛巾。
沈清抿唇不语,退后一步,清冷的目光里掠过一丝怜惜。
“景七,我要开始扎针了。”秦浼给解景珊缓冲几秒,在解景珊的眼神示意下,秦浼扎第一针。
压抑不住的痛吟声从解景珊咬着毛巾的嘴里溢出,沈清站在一旁,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解景珊的疼痛。
沈清心里清楚,景七不怕疼,才第一针,她就痛成这样,这该多痛啊!
秦浼神情专注,无论景七承受着怎么样的剧痛,她下针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看着被剧痛折磨的景七,沈清都动容了,坐在床边,给景七擦汗,秦浼每扎一针,疼痛加剧,双腿动不了,被绑住的上身压抑不的颤抖。
沈清心疼不已,眼眶泛红,握住景七的手。
景七反手抓住沈清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很用力,很用力,指甲陷入肉里,沈清没呼痛,也没放开景七的手。
压抑不住的痛吟声,连屋后施工的师傅们都听到了,纷纷看向解景琛。
“景四。”有一个师傅忍不住开口。“你不去看看吗?”
“没事,我媳妇在给景七治腿。”解景琛坦然自若,低沉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拿着图纸的手却有些微颤。
上次景七都撑住了,这次景七也能撑住。
治腿的过程哪有那么容易,不付出代价怎么能成功。
师傅们没再多说什么,景四媳妇给景七治腿的事,街坊邻居们都知晓,甚至有些还打赌,有人赌景四媳妇能治愈景七的腿,有人赌景四媳妇不能治愈景七的腿。
“李师傅,你们先忙,我去给你们烧开水。”解景琛话音未落,转身离开。
“这哪儿是去给我们烧开水,分明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刘师傅看一眼自己的水壶,满满地一壶水,他还没喝一口。
“解家不缺钱,这些年为了治景七的腿,什么办法没想?什么偏方没用?一点效果都没有。”李师傅叹息道。
“医院的权威医生都没办法,一个略懂一点中医的姑娘,能治愈才怪。”牛师傅也忍不住叹息。
“如果说是个老中医,还有一丝希望,一个姑娘,半点希冀都没有。”刘师傅站在景七屋后,指着那堵墙,低声说道:“听听,这是治腿吗?分明是杀过年猪。”
“行了,别说了,干活。”李师傅催促道。
解景琛给的工钱高,他们干起来也卖力。
天气不热,景七浑身汗湿,秦浼也汗流浃背,沈清额际也溢出香汗。
景七承受着剧痛,目光涣散,无论是意志力还是身体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景七。”沈清见景七嘴角溢出血,瞳孔一缩,眼底露出惊惧,惊慌地叫道:“秦浼。”
秦浼见状,心头猛地一惊,脸上的表情有瞬间凝固,迅速恢复从容镇定,眼底也泄露出一丝不安。
有多痛她没承受过,却清楚的知道很痛,几乎超出正常人身体的承受范围内。
如果因为给景七治腿,景七承受不住痛,硬生生给痛死了,她就罪过了。
门外,听到沈清担忧的叫声,解景琛也冷静不了,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秦浼。”
秦浼反锁了门,他进不去,努力压制住踢开门的冲动。
“闭嘴。”秦浼低喝一声,眼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踌躇几秒,语速极快地开口。“我已经分心了,你还掺和进来,解景琛,你要清楚,我但凡扎错一针,轻者前功尽弃,重者今天就是景七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