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乌连晟现在自己吃的都不够,每天只恨不能将这地上的青草叶子放进嘴里去嚼,哪里还能得了旁的东西?
现在看到这法阵终于有了动静,一直愁眉不展的乌连晟感觉自己的机会应该就要来了。
“走!”
巫广一声令下,乌连晟则是直接愣了一下。
随后巫广根本不给乌连晟半点选择的余地,他一把抓住乌连晟,顷刻将其扔向法阵之中,任凭乌连晟如何挣扎,都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巫广半点。
唯一让乌连晟感觉略微有些安慰的是。
巫广并非只是将他自己扔进来,而是紧随其后,巫广自己也冲入到了此地这构建的密密麻麻的法阵之中。
“道兄,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
法阵之中,乌连晟站的笔直,根本不敢有半点挪动。
周遭阵纹明灭不定,他所立之处,就像是碧波万顷之中的一尊礁石。
只有一点安全的立锥之地。
对于法阵,他是一点都不懂。
巫广则是站在原处,眼中似是无神的看着这些阵纹,手里不断盘算什么。
这般举动,俨然就是一个法阵之道修炼有成的阵师。
可要是之前有人说巫广是个阵师的话,真不会有半个人相信。
阵师什么时候都能有如此强横的实力了?
乌连晟见着这一幕,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他一下子就顿住了。
只能满眼紧张的盯着巫广的动作,似是想要从那些他完全不认识的阵纹中看出些什么名堂来。
片刻之后,巫广伸手一抓,将乌连晟径直朝着一个方向扔了过去。
乌连晟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将自己当成是一个木桩子。
心中却是已经把巫广骂了个底朝天。
这之后他要是真能拿捏到机会,说什么他都要让巫广尝尝今日这般屈辱恐惧到底是何等滋味!
但这个时候的他与巫广之间的配合真可谓是合作无间。
两人在法阵之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巫广每次前进一步,要计算的时间也越发长了起来。
乌连晟能明显的看到他额头鬓角上的汗珠。
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承受不住这股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
但他深知自己贸然乱跑,最终的结果必定是十死无生,于是便干脆开始摆烂。
所幸,在等了半日之后,乌连晟再次被扔出去,他只觉得身上一紧,随后又明显一松,再回过神来,眼前出现的已经是与法阵之中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出来了!我活着走出来了!”
乌连晟兴奋的几乎想要大叫。
然而让他感觉头皮发麻的是,本来应该紧随其后出现的巫广,此时竟然全然看不到半点踪影。
“怎么回事?”
“他怎么没来?”
“难道说,我这地方乃是一处死地?”
乌连晟一时间心中紧张到了极点。
但他仔细探查过后,并没有发现这地方有什么不对,于是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搜索起来。
此地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的山谷,沿着山道走出去之后,便是另外一个更宽敞些的山谷,其中并无半点灵草,更无灵蕴留存,浑没有一点乾坤独断所留下遗迹的影子。
只是当乌连晟继续前行,绕过一处山道,面前又是大同小异的山谷之后,他心中难免起疑。
“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陷空山内,肯定不会有这种地方!”
所幸,乌连晟并没有被困在这地方太久。
才不多时,巫广的身影也从高空之中落了下来。
乌连晟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他忙抬头看去。
便看到巫广此时正如同受伤的飞鸟,直直的落入到下方山谷之内。
乌连晟见状,也顾不得有什么忌讳,当下便拔足狂奔,朝着巫广落下的方向而去。
在这种地方御空而行殊为不智,但贴地而走,他们这般境界,行动自然也是不慢。
“道兄,你没事吧?”
乌连晟再次见到巫广的时候,他看起来却是极为凄惨。
整个人身上紫金色的长袍如今已经变的破烂不堪,本束在一起的头发,更是散落犹如鸡窝,身上皮肤有不少焦黑之处,显然之前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就连巫广本身的气息,这个时候都变的十分微弱。
便是乌连晟,心中隐隐的都有一种自己能压过巫广的念头。
巫广抬眼,冷漠的目光看向乌连晟,眼神之中倒是没有多少威胁,但正是这样,却让乌连晟真正举棋不定起来。
“这地方并非是乾坤独断那遗存的核心,我们现在还在法阵之中。”
“此为法阵之中的假阵之一,若是法阵有主,此地随他心意,立刻就能变幻无数形态。”
“但如今此处法阵早是遗迹,纵然姜胜得了传承,想要操控这般规模的法阵,一时半会也不可能。”
“对我们而言,现在还算是安全的。”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假阵生变,我自然能从法阵之中的变幻探查到其真正的样貌,到时候自然能脱困而出,并且真正去到那姜胜面前。”
“你为我护法。”
巫广说罢,便径直闭上双眼,他体内气息翻涌,手中印诀不断变幻,像是真在推算什么。
乌连晟心中犹豫。
几次生出杀心,想要动手,不想让自己再站在这般被动的局面上。
他甚至能肯定这个时候的巫广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可他不敢赌。
巫广的强横实力实在是让他无法忘记。
再加上他也无法断定巫广所说的假阵之类的说法到底是真是假。
要是自己真被困在假阵之中,那之后能依靠的,依旧只有巫广而已。
他可不想等到姜胜掌握了整个法阵,再扭过头来,将自己彻底抹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巫广体内的气息也开始不断增强。
乌连晟面色数次生出犹豫,但最终尽数消弭。
只剩下隐隐的忌惮和恭敬。
他知道,唯一能击杀巫广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此后自己的性命,又被巫广拿捏手中,自是不敢再有半点违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