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度之前,江烬霜没想过成婚一事。
其实即便是认识了裴度,关于“成婚”,江烬霜也从来都是避重就轻的。
她曾想过,若是之后万事顺遂,她能顺利终老,她唯一想过的人,就是裴度。
但不终老也行,不成婚也行。
不是裴度,也行。
江烬霜对这些事情看得开,也没多么固执的念头。
只是当时喜欢了,爱上了,爱得不行了,她便毫不犹豫地将他归在自己的阵营,拢在自己的身后。
她喜欢一个人时,可以倾尽一切,尊崇与仰慕,全用来养他一人。
若是不喜欢了,若是强求不来了,她也能断然放手。
——带着些“吃到手了也就那样”的心态,挺坏心眼儿的。
江烬霜承认,在感情上,她是一个很自私又很独裁的人。
她不会允许感情伤害到自己,所以一旦有被伤害的趋势,她会迅速抽离,摆脱得一干二净。
所以,当贺为京问她“若是裴度当真向陛下请了赐婚,你当如何”时,江烬霜稍微一愣,有些失神。
随即,她认真地看向贺为京,吐字清晰地开口:“我若是不肯的事情,便没人能逼我。”
天家的旨意又如何?
她又不是没有违抗过。
听到江烬霜的回答,贺为京先是一愣,随即垂头轻笑。
“对,这才是你江烬霜。”
世人为她准备的路,她哪条都不选,偏要另辟蹊径,让那条路叫“江烬霜”。
给江烬霜诊过脉,贺为京便嘱咐道:“这几日不要出门了,若是听到什么流言也不必在意,司宁会处理的。”
江烬霜抬眸看向贺为京:“裴度大庭广众之下将我带回公主府,陛下那边不会怪罪吗?”
贺为京摇摇头:“如今陛下自顾不暇,这件小事,让裴度自己去操心好了。”
江烬霜闻言,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还有一件事,夏玉蓉当街自刎了,前几日我将那个叫红药的丫鬟治好后,送出京城了。”
贺为京语气淡淡。
江烬霜点了点头:“嗯,虽说她人品差了些,但到底是受了夏玉蓉的指使,送走就送走吧。”
贺为京垂眸,收拾好药箱,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没有告诉江烬霜,他心胸狭隘,虽然放走了红药,但她因为溺水太久,反应迟钝了很多。
若是一定要说的话,如今的红药,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心智了。
他懒得留下这样的拖累,索性给了她些银两,随她离开了。
只是这些,也不必跟江烬霜讲了。
“一会儿将汤药喝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贺先生慢走。”
目送贺为京离开,门外,春桃也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殿下,先把药喝了吧,贺先生说要按时喝才行。”
江烬霜接过药碗,拧眉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捏着鼻子,将那整碗汤药一饮而尽!
酸苦的味道从她的舌根蔓延开来,江烬霜咧着嘴,脸皱成了包子:“这汤药好苦啊!”
春桃接过药碗,抿唇笑着:“贺先生说了,这算是教训。”
江烬霜嘟囔一句:“一生气就拿苦药给我喝,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