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魁嘴角扬了扬。
满京城只有他愿意为她打算,急她所急,解她危难,能成为她的依靠。
不想季安澜却把那份伪造的文书递回给他。
“我不需要这个。”
她不需要这个,也能让虞氏族人歇了念想。
她只是想看他还有什么招,也是在等梅犇的回京。
昨日梅犇和暗卫已经回到京城,抓了那三个安插在船队中的探子,她已经与他们对质过。
“正好,我也有一些东西给你看。”
让人端出一个匣子,一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
“这是钱嬷嬷一家人的口供。牛有福如何死的,田姨娘又为何变成那样,不需要我再赘述。”
赵魁面无表情接了过去。
“这是安插在我船队里的探子的口供,你也可以看一下。如今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在我手里。”
季安澜看向他。
赵魁瞳孔一缩,也定定地迎向她的目光。
“还有,当时我担心牛有福的家人遭遇不测,让人去他湖州的家里。结果你猜怎么着?”
季安澜笑了笑,“好在去的及时,前脚刚才把人转移,后脚就有人找来了。”
赵魁拇指尖狠狠掐在食指指腹上。
掐得他都意识到出血了,可仍是未看一眼,目光也未从季安澜面上挪开。
“赵三公子,你猜牛有福的妻子,知不知道玉蕊做过的事?”
“呵,赵三公子?”
赵魁只觉一股寒意从足底袭来,全身上下冷得他直打颤。赵三公子?她叫他赵三公子?
赵魁只觉得连舌头都被冻麻了。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冷静,疏离,陌生,陌生中还带着不喜,或是厌恶。
他让她觉得厌恶了?
赵魁只觉得密密麻麻的痛和不甘,袭上了他,罩得他动弹不得。
季安澜见他一副惊诧到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瞥开目光。
“我无法与害我母亲性命之人和谐共处,做不到无视无觉。这不是为人子女之道。”
赵魁忽然就笑了,看着手上的各种口供。
“难为你做了这些,很辛苦吧。收集这么多口供,你想做什么?告官?”眼神变得冰冷。
觉得她天真至极。
“我想要口供,能弄出比你更多,更据实证的出来。你觉得你一个侯爷的孙女,和上了皇室玉牒的亲王正妃相比,最后谁会赢?”
季明堂当下就能从祖谱上把她抹去,消了她在世间存在的一切痕迹。
“我祖母这些年常做善事,在皇族与民间风评不错,反倒是你,麻烦事缠身。而且……”
赵魁定定看她,“你舍得牺牲你弟弟季安冉的仕途?”
见季安澜紧紧抿了嘴,赵魁又笑了。
“这世间事,不是非黑即白,你所有想当然之事,未必正确,也未必如你所愿。”
赵魁不带任何表情,“我不会退婚。”
再未看她一眼,甩袖走了。
而王府偏院的蓝姨娘,也听说了季安澜占人族产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