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儿都懂的。”
季茂忠欣慰地点头,“祖父属实没想到你会选择武途。”
虞老太太请诸多名师悉心教导安冉之事,他是知晓的。
这孩子从小聪慧,又很早就过了秀才试。他以为这孙儿会走文官一途。
虽心疼孙儿将来不易,可自家以武起家,因武立功封爵,他自然也希望家道传承有武之一道传下去。
看着眼前渐渐长成的孙儿,季茂忠心头如那渴之许久,终于盼来一丝甘泉之人,只觉全身舒泰。
这是他的长房嫡孙,将来家业有承,只觉心中快慰。
又问起他家中诸事,听他说都好,放下心。
只他也没想到蓝氏竟然年纪轻轻就去了。长子连殒两位夫人,他身为袭爵的世子,又不能不续娶。
季茂忠为长子的婚事又发起愁。
再听得长孙女的婚事不顺,眉头紧皱。
“出京前姐姐的婚事未定,但瞧着平阳王府势在必得的样子。”
姐姐虽没跟他细说,但其实他也猜出一些内情。他其实也不太喜欢赵三公子。
季茂忠见他神情有异,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家书向来报喜不报忧,他人在外,家中事也未知全貌。
季安冉张了张口,犹豫了半晌,又摇头,“家中没什么大事。只姐姐的婚事,祖母和姐姐的意见相左。”
季茂忠哼了一声,“你祖母有时候糊涂至极。”
安冉和季明道垂下头,祖母/嫡母,祖父/父亲能骂,他们可不敢听。
季茂忠也只叨叨几句,便不再说。
在苦寒的边关驻守,都说家书抵万金,可见着许久未见着的亲人,更是万万金难抵。这一叙话,就叙到了天将明。
祖孙三人才意犹未尽各自睡去。
次日,季茂忠才醒,就听说顾少晏请见。忙叫人请他进来。
顾少晏深知季安澜对这位祖父的尊重,如今他人到得面前,自然想表现一番。不顾赶路的疲惫,早早爬了起来,就想在平凉侯面前树个好形象。
结果听说平凉侯还未起。便一直在外等候。
直到平凉候叫他。
顾少晏进来,就遭到季茂忠一番打量。
昨晚他已听得孙儿说起眼前此子对自家孙女的觊觎,昨晚还觉得此子出众不凡,今后必有大出息,但如今知他心意,再看他,又觉得各处都欠了些。
目光便带着审视。
“你一个国公府嫡子,这一辈子凭着身份,吃喝不愁,怎会想到去考武举的?”
“回侯爷的话,小子虽是嫡子,但不是袭爵的长子,将来必要分府另过。祖上风光那都是前人的功劳。小子胸怀抱负,自然想另有一番成就。”
季茂忠听得连连点头。
不仗着家世做个膏粱子弟,还从小勤习武艺,通过武举并跻身武官一途,是个有想法有抱负的。
“听说你武科中二甲传胪,却被分去守宫门,可有不甘不愿?”
不甘当然有。
辛苦十来年,一朝得中,还来不及风光,就被分去守宫门,谁愿意?
不甘不愿时时有。只不能对平凉侯说。
不能对她的祖父说。
“小子并无不甘。宫墙内住着九五至尊,护之平安,便是守护江山社稷之安稳。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亦是小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