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见她神色淡然,暗暗称许。
再思她宫宴上的表现,又满意了几分。既然孙子喜欢,他也不想做那恶人。
且都这么久了,他们府上的动静想必早已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却未伸手干涉,想来孙儿和掌兵勋贵联姻,也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
“你该知道魁儿和你们府上世子夫人的关系吧,若你二人成亲,今后将如何相处?”
“回王爷的话,小女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
目光感伤,“我母亲早亡,蓝氏虽不是主因,但她害我母亲难过伤怀,以至不足日难产生下我弟弟,以至殒命。小女不能释怀,与蓝氏不睦很多人都知道。从前如何,今后便如何。”
赵魁要与蓝氏母子修好,那是他的事。
他是他,自己只做自己。
平阳王目露欣赏。这态度与她那日在宫宴上不卑不亢一样。
不刻意奉迎,也不恶意打压。极好。
“本王再问你,你该知道赵魁乃本王嫡长子唯一儿子,他父亲早早就封了世子,你觉得本王是否该为赵魁请封?”
书房外,赵魁紧张地紧握双拳。
若父亲还在,自然该他继承这个王位。
祖父给二叔请过封,被皇上一直压着。后来祖父再没请过世子。
祖父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他也猜不到祖父的意思。
“回王爷,请封世子,是贵府的家事,我做为外人不好置喙。”
“如果你不是外人呢?”
季安澜看向平阳王,平阳王神色无比认真,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
她笑了笑,“即便我不是外人,我也干涉不了王爷的决定。王爷乾纲独断,心中自有沟壑,岂是别人能干予的。”
平阳王听得心中舒服。又觉得这女子狡猾。
实在想知道她真实的意思。
“京城这么多才俊,你却挑中我家赵魁,总不会无缘无故吧?你对爵位就没什么想法?”
“王爷要是这么问,那我也跟王爷说两句实话。”
“实话好。本王就喜欢听实话。”
结果却听她说,“赵魁如果只是寻常百姓,他也配不上忠心耿耿,在边关吹风吃土的平凉侯的嫡长孙女。而我若只是市井普通民女,估计赵魁也不会多瞧我一眼。”
“哈哈哈……”
平阳王哈哈大笑,“你家三代侯爷确实都在北方边关吹风吃土。”
这女子,一边跟他说门当户对,一边跟他宣扬她平凉侯府的功劳。
“平凉侯对朝廷,对江山社稷有功!”
季安澜面露小得意,她家自然是有功,实实在在是因功封的爵位。
平阳王心情很好,“你如果嫁给赵魁,不想他被封世子,将来袭本王的爵?”
“那我当然还是想的。当世子夫人,当王妃,不比当王府旁支来得强?”
“那要是他继不了这个爵位呢?”
“爵位继承皆看天恩,天恩如何,小女不敢妄议。”
“那本王百年之后,他可就是旁支了。你还愿意?”
“我选中他,从来不以爵位做为筹码。他要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爵位塞到他手里,他也接不住。”
“那你看他可是块烂泥?”
“王爷觉得我像傻子?”
“哈哈哈……”平阳王又大笑出声。这女子不仅不傻,还聪明狡猾得很。
定定看她两眼,朝她挥手,“出去吧。本王没什么问的了。”